其余军民也猛地反应过来,脸上泛起涨红,齐声山呼道:
“燕王万岁!”
“燕王万岁!”
凛然齐喝之声汇聚而来,让李玉鉴身上气运所化蟒龙随之而动,霎时之间穿破阴阳两界界限。
阴阳两界通道之上,枉死城中。
正处理完城中事务的楼氏女,此时突然心有所动,抬头望去。
身长千丈的蟒龙气运异象显化,颌悬龙珠吞吐云雾,腹下四爪头角狰狞,雍容尊贵气势煊赫,其势宛若朝阳初升,恢宏光明。
枉死城中鬼魂,此时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锦州城外祭祀场景,便立时显化出来。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小半个枉死城陡然沸腾起来。
十数万惨死的锦州冤魂,这些时日来一直盘恒不愿离去投胎,就是因为心中执念戾气未消,守着李玉鉴当初的誓言苦苦等候。
本以为这是一场极有可能长达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等候,却不曾想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这些冤魂身上缠绕着的戾气怨气,猛地消弭一空。
更有锦州枉死冤魂颤颤地跪倒在地,跟随着齐声高呼道:
“燕王万岁!”
“燕王万岁!”
这山呼万岁之声,同时在阴阳两界响起。
枉死城城主府中,楼氏女缓缓起身,嘴角不由一弯,眉宇之间颇有欣慰之色。
而在她周身功德光辉的映衬之下,脸上倒是有几分悲天悯人的仁爱祥和之态。
片刻之后,楼氏女清声开口道:
“锦州冤魂戾气消弭,即刻召集鬼吏鬼军,报备阴府,着手准备锦州十数万阴魂轮回之事!”
身边女官闻言,当即躬身一礼,朗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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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高句丽战俘的鲜血,平息了十数万锦州冤魂的戾气,提振了地方军民之心,算是好事。
但之后的处理收尾工作,却是并不容易。
往后的天气越发炎热,如此众多的尸体,稍有处理、掩埋不当的,那就是一场极为恐怖的瘟疫。
还有上万战俘被坑杀,死前怨气戾气也是极重,不好好处理,只怕千百年后就又是一处孕育着万余鬼兵鬼将的古战场了。
锦州附近的卫所兵马,被尽数抽调而来,在军中医官的指挥之下,在坑中洒下消毒用的石灰粉,然后动手掩埋,堆砌成坟。
而在常人看不到的视线之中,阴府阴兵更是忙碌不停,在罚恶判官穆士志的带领之下,将这些高句丽战俘的鬼魂送完阴府接受审判。
就在各方忙碌之时,李玉鉴则是挥退了身边将校,默默立于祭台之上,双眼紧紧地看着远处的万人坑。
约莫过了一会儿,有一小队亲兵护送着一名道人快步而来,在李玉鉴面前齐齐俯身跪倒行礼,然后道人将一枚玉佩高高举起。
玉佩雕刻着精细的祥云纹路,看起来本应该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那种玉佩。
但这枚玉佩通体却是宛若鲜血凝固一般的颜色,其上更是有无边戾气环绕其上,让人作呕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殿下,捐身玉佩寻回来了!”玉征道人沉声道。
随着李玉鉴权势威望日渐隆厚,她身边也多了不少投效而来的修行之人。这名玉征道人,便是如今她手下除了天一道人,最为得力的修行者。
至于这捐身玉佩,原本是雍博荣自恶名树上得到的引祸异宝。只是黄级异宝,但却能够将人的血气元气化为甘露,灌输到旁人体内。
捐身换命,是为捐身玉佩。
当初雍博荣在苏州病重,王不二将这枚玉佩交给李玉鉴,以此来延缓雍博荣的性命等候救治,后来也没有拿回去,一直放在了李玉鉴的手中。
李玉鉴此时满是关切地看向玉征道人,急声问道:
“如何?”
玉征道人低着头,沉声回道:
“今日虽斩杀上万战俘,但奈何这异宝品阶限制,不过相当于吸取了近千人的血气而已。”
“贫道知道雍公子的情况,其身躯异于常人,每日流逝的元气也远超寻常人。异宝之中蕴含的血气虽多,恐怕也不过供公子三月消耗……”
“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了!”
李玉鉴喃喃一句,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
“一千人能供他三个月,那就让各地、各军将死囚、判死战犯,尽数送来!”
如今辽东、高丽都司各地只是刚刚安稳几分,但仍有些螳臂当车之辈,意图谋逆作乱,抗拒大梁统治。北边瓦剌元气逐渐恢复,也定然要蠢蠢欲动。
甚至就连如今表面恭顺臣服的慎奴国,对大梁天兵畏惧如虎的高句丽君臣,也屡屡异动。
各处想想办法,每三个月凑齐一千人,应该不难!
玉征道人听到这里,有些迟疑地劝谏道:
“殿下,您是亲王之尊,将来更是要入主东宫,登临天子位的。如此行径,恐怕落入口舌啊!”
为了某人而强取旁人血气,只为逆天延寿,这本就是魔道暴行。若是流传了出去,如今形象无比伟光正的燕王,只怕就要多受天下人唾弃了!
李玉鉴闻言,冷冷地扫了玉征道人一眼,然后眼神坚毅无比,沉声道:
“那又如何?”
“本就是该死之人,为何不能助我雍弟延续性命?等到本王什么时候癫狂到乱杀无辜之人时,你再来劝谏也不迟!”
玉征真人被李玉鉴周身浓厚威势一压,心中一凛,连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