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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们应该设立防线。”
会议上，康德指着布鲁诺核电站外围一圈，对着帐篷里的军官和通过远程视频参与交流的参联会成员们说道：“最好布置阵地。”
视频里的一位将军露出了纳闷的神色：“阵地？”
“对，阵地。”
康德正色道：“就是那些战争片子，二战那会儿的，那时候小日本还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在一个个岛上跟到处乱挖的他们互操，或者像是欧洲战场，那时候抗击德国的主力还是苏联，你们还没像现在这么厚脸皮……”
虽然在几个月间用加速挂恶补了一下英语，但康德精力毕竟有限，也没学得多好，口音里的那一口塑料味挥之不去，将军们连猜带蒙，这才搞懂中国人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返回堑壕战时代？”
康德肃然点头：“对。”
他伸手比划道：“这核电站里的怪物挖战壕，你们也挖，在外面围一圈，堵住他们，以防他们冲出来或者扩大地盘之类的……”
会议室的军人们相顾愕然，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有的人天生笑点低，譬如一个白佬，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笑出一声，便知道大事不好，顿时觉得森寒之气奔袭而来，就像是从加麻大吹来的寒流，彻骨而悚然。
只见眼前黑影闪过，他来不及反应，便被揪着衣领往侧面一掷，腾云驾雾般起飞，一路贴地滑出，撞了个七荤八素。
“笑你妈呢。”
康德森然转了转手腕，将那白佬做的折凳伸脚挑入手中，冷眼扫过，其他美帝大兵神色惴惴，强作镇定。
“你，你，你。”康德点出三个人，喊道，“阿探——伸！”
那几名军官屁股着火般跳起身来：“色！爷色！”
康德将折凳丢过去，指了指正在地上打滚的白佬：“你们复刻一下英国陆军的黄金精神，把凳子腿塞进他尻目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三人露出了吃屎般的表情——为什么是我们？
“凳子有四条腿。”康德摆手道，“我动手，你们跟他一起入股。”
那三名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地行动。
绊索基地的其他高级军官目不斜视，坐得笔挺，比刚进军校时还要乖巧，自从这个中国混球进入基地，他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屏幕中响起了一名陆军参谋的声音：“康德阁下，这是否……”
“你说什么？”康德凑近摄像头，阴恻恻道，“听不清，要不然我去华盛顿跟你们面谈？五头大楼我还没逛过呢。”
那名黑人将军闭上嘴巴。
这紧张的空气还未完全发酵，康德便回身站直：“让我们再说说堑壕战的事情吧——你们对我的建议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吗？”
“事实上确实如此，康德先生。”
参联会的首席接过话头，沉声道：“堑壕战术早已经过时了，现代战争虽然还有防线的概念，但已经不是‘步兵挖沟’的程度，尤其是美军，机械化运动战早已是主流，而步兵的战场主要集中在城市……”
康德耸肩道：“所以核电站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对方欲言又止。
“从祭坛里走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之后指不定又会窜出来什么，你们的大规模火力攻袭费拉不堪，声势倒是浩大，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战果，拉胯啊，就这样还想拯救地球呢？治安战打傻了吗？还是说你们现在只会欺负弱鸡、折磨平民了？”
一个中国佬，当着美利奸实际上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的面乱放嘲讽，这么爽的事真应该拍下来，康德夹枪带棒，唧唧歪歪：“不想挖战壕？那你告诉我，窜出来的这些奇怪的敌人跑出去怎么办？如何拦截？如何防御？”
“就凭空袭和炮击？这边可是加麻大，你们的F35追着炸溜出去的外星人，被人拍到了怎么说？误伤平民怎么说？友邦可是要惊诧的！”
“怎么，不服吗？你们很懂吗？比我都懂？我告诉你们，没有人比我更懂超凡！不是我说啊，你们这些洋鬼子，心态太有问题了！就是没有被毒打过，不晓得超凡敌人的厉害……”
就在这时，视频会议里响起了不忿的抗议：“康德！我们花钱请你来，忍受你的粗俗和无礼，是为了解决布鲁诺核电站的事儿！不是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做无聊的事情，尽快解决我们的问题！”
康德挑眉道：“阿川，你不赶快印纸筹款，在这里哔哔什么？”
“法克鱿，我是美利奸大统领，四军的最高统帅！我当然有权力知道这个国家所发生的全部事情！”阿川喊道，“还有质疑你的可疑行为！”
康德呵了一声：“管事的，踢他出群。”
“你怎敢如此！我是大统领！我有质疑你的权力！康德！你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简直像是在把美利奸当做试验对象！”
……操！
听闻此言，康德心中凛然一震。
可惜阿川毕竟还未突破凡人的智慧，虽然以野兽直觉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还是被自己的天性所束缚、将一切都归咎于拆那。
他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帮拆那积累经验、收集数据？”
康德打了个哈欠，冷冷道：“我说，你们是立刻踢他出群，还是看我跟阿川讲两个小时的脱口秀？这可是收费节目。”
……不瞒你说，挺想的。
军人们有时候也挺受不了这个叼毛大统领，看他被中国佬全方位压制和怒草，实在也是一桩享受乐事。
但参联会好歹是拥有最高指挥权的体面机构，首席安排了几个马仔去哄阿川，然后道了个歉，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将阿川请出了聊天室。
然而被大统领这么一提醒，会议的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
康德淡淡道：“先生们，你们付钱请我来做顾问，却又不肯出大价钱让我帮你们解决问题，也就是说，我们是在联手合作，而你们呢，没有实力抛开我单独行事，我对于你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不可或缺个屁啦！不给钱就捣乱，这不是你说的吗！明明是你自己硬凑上来逼我们花钱请你的啊！连国会里最狗娘养的吸血鬼都比你善良百倍！
在一种无声的腹诽中，康德继续道：“既然是不可或缺，那你们就要有身为弱者的觉悟，弱者要服从强者的命令，弱者要被强者剥夺，即使不喜欢，弱者也要做强者希望他去做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你们美利奸天天驱狗咬人，敲骨吸髓，逼迫他们抽血救父，这种逻辑，应该并不陌生才对。”
“所以，做事吧，去挖战壕。”康德摆手道：“坦白说，我就是要用你们美利奸的军力和物力来测试这种超凡入侵的强度，我就是要借这一次的机会来确认地球的常规军事力量对这些玩意儿的威胁和效果，我就是要把这次的结果和数据分享给我的祖国，朋友们，这就是一个business。”
“就像你们的电影常说的那样，business-is-business。”
绊索基地里的军官，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真正下达命令、决定许多人命运的，是屏幕里显示的、五头大楼参谋联席会的将军们，康德直视着这群掌握着地球最强军事力量的男人，露出挑衅的笑。
“做事吧，美国佬，规矩是你们订的，现在别玩不起。”
暴风雪般的静默中，有恶臭的哼叫声从帐篷外传来。
“你是个混蛋，康德，你就是个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