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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珠猜测得没错,额尔克伊勒登、噶勒当哈哈勒代等人敢突然向部长鄂木布岱青和硕奇发难,背后的确是有大势力撑腰。这大势力便是准噶尔部的珲台吉巴图尔。
听说杜尔伯特部的大台吉达莱台什病故之后,巴图尔哈哈大笑,谓众人曰:“我兄弟是杜尔伯特,把杜尔伯特交给我”。
此话大有来历。准噶尔部和杜尔伯特部乃是同一个祖宗,都是天女和龙子的后代、孛罕的子孙,同一个姓:绰罗斯,说是兄弟,一点没错。
因为这个原因,巴图尔珲台吉将杜尔伯特部当成最好的吞并对象,大家同一个祖宗,杜尔伯特的贵族也许会有意见,普通的牧民却没有太大的心理障碍。
他派人拉拢达莱台什的两个哥哥额尔克伊勒登、噶勒当哈哈勒代,还有达莱台什第二子楚,被楚拒绝,额尔克伊勒登、噶勒当哈哈勒代却动了心。
自以为找到一棵可以撑腰的大树后,两位老人家以索要遗产为名骤起发难,失败后向巴图尔珲台吉告了刁状,不说遗产的事,只说鄂木布岱青和硕奇不肯臣服准噶尔。
“许久不曾亮兵刃,有些人都快忘了我准噶尔马刀之利”,巴图尔珲台吉冷笑,先命人制造事端、挑起与杜尔伯特人的矛盾,接着令五弟色楞领兵,率孔金、苏迈尔两员大将挥师西进。
准噶尔军来势汹汹,连败保伊勒登、伊勒登乌巴什、古木布、索诺木策凌诸杜尔伯特台吉。大伯额尔克伊勒登、二伯噶勒当哈哈勒代趁机倒戈,兼并侄儿们的部众。因为畏惧准噶尔部势大,达莱台什的五弟伊勒登乌巴什也率部众归降。
巴图尔珲台吉收拢归顺、掳掠的杜尔伯特部众,得一万帐、三万余众。为防这些人降而复叛,他将他们编为三个昂吉,迁往杜尔伯特人的故地阿尔泰山。
“昂吉”与“鄂托克”类似,不同的是昂吉为各台吉之户下,而鄂托克为汗之部属。礼崩乐坏的年代,各珲台吉、大台吉们都称自己的部属为鄂托克,包括巴图尔的老爹哈喇忽喇。可巴图尔却异常低调,将自己的鄂托克称为昂吉。不过,这只是表象,在争夺牧地、扩充势力方面,他比老爹更狠。而且锐意改革,提拔了大量平民出身的人才。正因为此,同为枭雄的国师汗才视其为可以共酒杯者。
上天似乎抛弃了杜尔伯特人,就在准噶尔部不断挑衅之际,北边托木斯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斡罗斯人也开始大举南侵。
事实上,由于受到卫拉特蒙古各部的激烈抵抗,沙俄一度改南下为东进。在鄂毕河流域建立纳雷姆、托木斯克、凯特三堡后,1618年,往东在托木河右岸建立库兹涅茨克堡;1619年,继续往东进入叶尼塞河流域,在叶尼塞河西岸修建叶尼塞斯克堡;1628年又建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堡;1628年,再次往东,于安加拉河口九十俄里的地方,修建了雷宾斯克堡,为进一步征服安加拉河和贝加尔湖铺平了道路。
然而,往东并不意味着不再往南。事实上,托木斯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两地一直是沙俄的南下基地,只要有机会,北极熊就一定会杀过来。如今杜尔伯特的大台吉死了,正是南下的良机。
托木斯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两地的督军派出军队,袭扰阿巴坎、伊尔库茨克多地,杜尔伯特人的北疆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来自东边、北边的压力越来越大,将杜尔伯特人挤出了鄂毕河流域和额尔齐斯河中游。想当年,以额尔奇斯河中、上游为核心,辐射鄂毕河、咸水湖(亚梅什湖)、伊施姆河、托波尔河的庞大牧地,如今只剩下斋柔湖西南、西北一带的狭小地区。
额尔奇斯河水在呜咽,似乎在为这个多灾多难的部落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