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回来了多少俘虏?”
“一共306名,主要是昌都和白玉的俘虏,馆觉、江达、德格等地都是不战而降”。
“哼”,顿月多吉愈发恼怒,这么多地方不战而降,这里面桑杰林巴大和尚一定起到了极坏的作用。
“以传播谣言为名,把这些俘虏都杀了。再盘查全军,有传播谣言者,一并斩杀。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欧珠德勒闻令退下,四处搜捕传播谣言者,除了那些俘虏,又抓了五十人。血淋淋的三百五十六颗人头一砍,军中的谣言顿息。
平息谣言后,顿月多吉狞笑着下达了军令,“传令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与蒙古人决战”。
欧珠德勒大惊,“结波,我军拥有地势之利,何不撤到山上,依托山势而守?为何这么快就和蒙古人决战?”
“你以为我不想据山而守?”顿月多吉冷哼一声,“可我康绒连年征战,民生凋敝,虽然百般筹措征集,也只筹到供两万大军三个月之粮。据山而守,战争拖延下去,一旦大军断粮,便万劫不复了;况且,如今谣言四起、军心不稳,虽然被我强行压制下去,可拖久了,难免会有人受谣言蛊惑,临阵脱逃。倒不如趁着尚有一战之力,与蒙古人拼了!”
“结波英明,末将这便去准备,誓与蒙古强盗拼个伱死我活”。
顿月多吉是沙场宿将,作战雷厉风行,号令一下,便带着一万两千康区士兵、八千绒区士兵,整整两万大军在山下扎营列阵,准备与蒙古人决战。他知道蒙古骑兵来去如风、冲击力强,决战的地点选择了山间起伏不平的空地,这样的地形,既便于自己列阵,也让蒙古军难以发挥出骑兵优势。如果双方步战,他自认为己方的步兵不弱于蒙古人。
刚扎下营寨,便得到了噩耗:小金部赞拉土司卜儿吉细率八百土兵逃跑了。
原来这赞拉土司卜儿吉细管辖着赞拉(小金川)、促浸(大金川)之地,在绒区算是较有实力的大土司。他的领地离觉囊派的传教地壤塘很近,前不久听觉囊派的僧人们说,那苏勒坦汗乃莲花生大士转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并不像白利土司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反倒是白利土司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倒真像是妖魔转世。趁着白利土司调兵遣将欲与蒙古人决战、各军驻地均有变动之机,他带着自己的八百土兵逃了。这一跑,不仅让白利军少了八百善长山地作战的勇士,更让军心愈发不稳。
“结波,末将愿率军将卜儿吉细那懦夫追回,斩首示众”,欧珠德勒气愤地说。
“来不及了,这厮是昨天夜里逃的,已经逃远。蒙古人近在咫尺,不宜再分兵去追”,顿月多吉叹了口气,“这些绒区的土司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明日决战,将嘉绒土兵摆在前面,我康巴土兵摆在后面。有敢无令后退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