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怀走到张若虚身边,神情扭捏地笑了笑,说:“师兄,这两个小子不错,真好!你真有眼光!我一看到他们,就喜欢的不得了,你······你让给我一个行吗?”
听到师弟的最后一句话,张若虚被夸得喜悦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说:“这······这怎么能让呢?不行。”
杨若怀像撒娇的小姑娘似的推摇着张若虚的肩膀,说:“好师兄,你都有那么多徒弟了,也不差他们两个。我已经有些年头没教过徒弟了,你就好心让给我一个吧!就让一个吧!”
张若虚推开杨若怀的手,正色说道:“他们是想拜我为师,我也是受了他们家长的托付,不能再让给你啊!”
杨若怀讨好软求不成就开始不讲理地硬要,说:“让给我怎么了!我教的又不比你差,就算他们的家长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总之,我不管,我必须要一个,你不让也得让。”
张若虚一瞪眼,说:“你······你这不是耍赖皮嘛!”
杨若怀翻了个颇为夸张的白眼,气势凌人地说:“耍赖皮又怎样?又不是没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给你捣乱,让你教不成,让你背个误人子弟的黑锅!”
“你······你······”张若虚苦着脸望向师兄齐若冲,无可奈何地说:“他怎么能这样呢!”
齐若冲却笑了,笑的耐人寻味,说道:“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连我这个掌教师兄都拿他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若谷也笑了,笑的也很有深意,说:“难得杨师兄又有了收弟子的心思,张师兄,你就割爱相让一个给他吧!”
张若虚明白了,其实大师兄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如果杨师弟不要求,很可能他也会提出来。心想看来是非让不可了,他也就妥协了,苦笑着说:“不是我不愿割舍,只是担心杨师弟他性子不改,教不好弟子,那样可就真的误人子弟了。”
“我能改啊!”杨若怀听到师兄松口了,立刻又讨乖似的说起了好话:“你说我什么地方不行,我就改什么地方。我一定教的好,一定不会误人子弟,更不会让你背黑锅。”
杨若怀十多年前收过两个很聪明精干的弟子,但他对弟子传授武功的时间远没有带着他们玩的时间多,对他们的管教约束远不如对他们放纵的力度大,他本人不大在乎礼教俗规,潜移默化中被弟子更无限扩大。那两个弟子武功虽未落下,但恣意妄为的癖性却更是出于蓝而胜于蓝,且远远突破了底线。终于,他们在山下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被废去武功逐出泰山。受此事打激,杨若怀痛心疾首懊悔不迭,请罪自罚到祖师挂像前思过三年。三年来他的确未曾下山一步,每日悔悟钻研武学,武功突飞猛进。出关后性情大为收敛,依然练功不掇。近几年,前事渐淡,他的玩性又见浓重,对齐若冲和张若虚的屡屡劝说总是回答:“我心里有数,怎么会往茅坑里掉两次呢!”
作为掌教,齐若尘当然希望师兄弟几人能齐头并进,各自下面弟子都人丁兴旺,所以一见到林天鸿和崔成时,他就打算给杨若怀安排个传承之人,毕竟杨若怀也年纪不小了。正因如此,他才坚持等杨若怀来了再举行拜师典礼,让他感到惊喜的是没用他安排,杨若怀倒自己管张若虚要起徒弟来。其实金若谷的想法也和齐若冲不谋而合。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林天鸿和崔成都担心起来,无论是从形象还是气度上看,任谁都会觉得张若虚绝对要比杨若怀更是理想的师父。他们俩都不愿意自己被让出去,但自己却无法作主,只能带着侥幸心理惴惴不安地等待张若虚发话。
究竟把谁交给师弟来教,张若虚也比较为难,他们不知道其实杨若怀武功更高,若是指明谁,就会让人产生厚此薄彼的误会,他决定还是把这个难题推出去。问林天鸿和崔成:“你们谁愿意拜他为师?”说完,他发现林天鸿和崔成都有避趋的迹象,就又对杨若怀说:“他们两个都不错,你自己选吧!”
结果,杨若怀挑肥拣瘦地选择了林天鸿,理由是林天鸿跟他有些相像,都比较精干。他这个理由让林天鸿哭笑不得,心想你还不如直说我比较瘦小。
举行拜师典礼的时候,林天鸿和崔成一齐上了香,一起磕头叩拜三清神像,一起给祖师爷挂像上香磕头,一起跪下听宣《祖师宝训》,再一起给掌教齐若冲行礼、献茶。最后给各自师父行礼、献茶的时候就分别进行了。
杨若怀受礼的时候好像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正襟危坐,道貌岸然,显得无比庄重庄严,激动的红光满面,努力克制摇头晃脑、挤眉弄眼的习惯性举动。或许是烟雾太呛的原因,林天鸿刚对着他跪下,他眨巴着眼,打出了一个回肠荡气的响亮喷嚏。他急忙掩耳盗铃似的捂住了嘴,警惕地转着头左顾右盼。一本正经地喝了一口徒弟敬的茶,他再也稳不住了,放下茶碗,本相毕露,跳下来拍着林天鸿的肩膀哈哈大笑,说:“多少年没正儿八经受过礼了,还真不习惯!”齐若冲板着面孔说:“你以后就得正儿八经的了。”
仪式结束后,齐若冲又作了另外的交代。除了传功、练功的时间杨若怀对林天鸿自行安排,道法功课、习书练字时间,林天鸿必须和观中弟子一起受教。对此,杨若怀没有异议,但声明了一点:观中伙食太清淡,允许他们师徒二人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