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碑石只是细枝末节,无论凉州府还是湟州皆为国朝之土,最多是两州衙门之间的龃龉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若是党项人南下,那可就是泼天的大祸,本府此次前来也正因此事!”
裴承文的话让范子渊微微点头,确实,两地百姓移动界碑石只是州府之间的矛盾,而眼下这并不重要,倒是党项人最近时常出现在湟州的东北方,巡边的骑兵已经不止一次与其发生过冲突,好在党项人没有继续向南挑衅的意思,更多的像是在查看。
这已经让范子渊足够警惕了,眼下裴承文的到来也让他重视起边防的问题。
范子渊亲自给裴承文倒上茶水,这才郑重道:“裴公,实不相瞒我以上奏朝廷,打算在北面的癿六岭下修建边关城池,以防党项人之窥伺!”
裴承文惊讶的瞪大眼睛,许久后哈哈大笑,直将范子渊给笑得摸不着头脑这才道:“这……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此次本府前来正是商议两州共筑边城之事啊!哈哈!”
随着裴承文的话,范子渊亦是又惊又喜随即道:“哦?这么说来裴公也有这般想法?只不过两州共筑边城……是何意思?”
裴承文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绢纸在几案上缓缓打开,范子渊瞪大眼睛,这正是凉州府与湟州的舆图,图上甚至还有党项人的村落,城镇分部。
裴承文指了指范子渊口中的癿六岭中段道:“此处有一山口,正是党项人南下之必经所在,若在此筑城,则可防党项人南下,亦可防党项人之西进矣!此前叶侯常言若能筑城于此,则可断党项人经略河湟之途,亦可断青塘之西宁州东进,可谓一举两得,此次本府前来便是打算与你商议在此筑城,因利我凉州府,故愿鼎力相助!”
范子渊好歹在多地历练过,微微点头看向裴承文道:“子渊明白裴公之意,早就听闻甘凉匠人奇多,筑城自然需甘凉匠人指点,而我湟州愿出劳力,至于筑城所需之钱财朝廷自有拨付,但……”
“哈哈,剩下之所需你我两州自然各付一半,倒是我凉州府可轮派兵卒前来,以应戍边所需啊!”
范子渊微微一喜,在他看来裴承文前来应该也是得了叶安的招呼,否则哪有出钱又出人还出兵的好事?!
若有甘凉的战力,不需西烈军前来,就算是怀远军亦是湟州抚宁军所能相提并论的。
边州筑以坚城,这也能大大减轻湟州的防守压力,威慑党项人,这对范子渊来说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开销还并不大,他在心中默默算下来,若真能如此湟州只需出钱四分之一便能有一座坚城实是上算的。
两人在签押房中讨论许久,待天黑之后才从公廨中出来,出来的时候范子渊亲自扶着裴承文的胳膊,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这让湟州州衙的一众官曹长舒一口!
他们还以为知州大老爷会和裴知府争吵,那可太不明智了,谁不知道湟州上下多赖凉州府照拂,若是得罪了人家这位知州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现在看来之前的传言是真的,这位年轻的知州与叶侯乃是旧友,没瞧见裴知府一边摆手一边说着不敢当的话。
在西北,谁不知道叶侯的威名,只需他一句话,普惠商号便能让西北天翻地覆。
现在看着两位大老爷如此和谐,底下的人终于佩服范子渊了,他刚刚抵达湟州,不少官曹觉得他如此年轻难以治理好边州,现在看来就算如此有叶侯的帮助也不会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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