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并不惧怕赵祯的手段,他甚至并不惧怕他的皇权,不是因为甘凉的强大,那是因为他有自保的手段和天生对皇权的蔑视。
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权和封建统治,在叶安与秦慕慕眼中根本就没存在过,这是一种思维上的自信,也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逻辑方式,在他们看来皇权是必然消失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对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权他们两有一种天生的蔑视心理。
叶安知道这种心态并不应该存在于当下,因此他小心谨慎,至少在皇权彻底消失前它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集权和专政。
满朝文武在散朝之后并没有一个人同叶安说话,即便是甘凉的今天是他一手打造,即便是他有泼天的功劳依旧如此,在宫中他与这里的高大巍峨仿佛毫无关系,他是一个过客,一个在别人眼中不存在的路人甲。
现在回首,叶安发现自己在大宋的朝堂上没有一个朋友,最后的最后一切与他有关联的人都是利益上的往来,从李遵勖到李端懿,从曹玮到曹仪,从范雍到范子渊,所有的关系都是利益联结起来的,包括当初的王家也是如此,真正能为自己搏命的恰恰是与他出生入死过的老兵,是甘凉那一帮子文武朝臣最瞧不起的贼配军和匠人。
转过宫墙的拐角,一个站在宫门边上的小内侍低声道:“明夜子时。”
叶安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仿佛他根本没有听到内侍的低语,但攥紧的双拳却是微微颤抖。
宫中他自是有眼线的,但那是他埋下的最深棋子,非万急关头不会轻易来寻自己,时间已经约好,那就要赴约,叶安并不担心他会暴露,相反而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眼下大宋的情况还没有到自己必须出走的地步,无论是他还是侯府都很安全,赵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双方心知肚明现在撕破脸可就真的难看了。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当朝馆阁直学士,皇城司的管勾,本就云泥之别,叶安巴不得被赵祯贬出东京城,可他绝不会这么做。
依旧是从东华门出宫,这条路叶安走了无数遍,铁牛并没有在门口等着,他最近忙着一些别的事,所以都是叶安自己赶的车,这对于当朝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些,不过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让别人赶车对于叶安来说是剥夺了他的乐趣,这些年来他自己赶车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大青牛却是没换过。
用旁人的话说,这青牛怕是受了三清点化,两眉毛上都长出了寸长的白眉,到了这岁数还能稳健迈步的大牯牛着实不多的。
坐在牛车上的叶安仿佛与这座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现在的他也不过三十岁,十几年的时间本应让他彻底融入这个时代,但无论怎么看他的身上都透露着一丝不同。
到是东京城的百姓已经习惯了他,穿着一身绛紫的朝服,头上的幞头被丢在车厢里,长发用简单的白莲小冠给竖起来,多余的头发随意的垂下在脑袋后面,跟着牛车的晃动上下起伏。
路上的买卖家几乎都认识叶安,知晓他没有架子便一点也不避讳的叫嚷:“叶侯,来个肉饼子如何?刚出锅的嘞!”
“那就来几张饼子!要肉多的!我家闺女总馋你家的肉饼,说是比曹婆婆家的还好吃,吃不够的!”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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