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参朝还是上班,待漏院中皆是人满为患,可能是想让朝臣们感受艰辛,亦或是忆苦思甜,皇城的待漏院非常的寒颤,即便是不少朝臣上疏官家,说待漏院内的房门都以摇摇欲坠,门口的门槛都以破烂,可赵祯并没有修缮的打算,或许这是对朝臣们经常劝诫他要勤勉节俭,克扣宫中用度的报复……
吕夷简比叶安来的还要早,已经坐在上首吸溜吸溜的喝着羊汤,不时用筷子捞出一块被泡软的饼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虽说动作缓慢,但抬头时的眼神却亮的吓人,瞧见叶安来了便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旁。
叶安不会拒绝这种客套,从内侍手中接过羊汤便坐了过去,学着吕夷简的模样啜饮着属于自己的一份美味。
“你今日怎么不避讳了?”吕夷简一口干完最后一点羊汤,将嘴里的渣滓吐在手帕上这才开口询问。陲
叶安笑了笑,将要汤饼咽下道:“出了这么大的是,避讳不了,再避讳恐怕就有人说我尸位素餐了。”
吕夷简并不糊涂,看了看边上的神情落寞的陈执中道:“往日里自夸有韬略的人,现在却是这幅德性!难当大任……官家岂能将枢密之事托付与他!”
陈执中乃是同知枢密院事,与王德用这位枢密使一同制定了西北的军事计划和方针,眼下好水川大败,他们有难以推卸的责任,虽说韩琦担下了用兵不当,轻敌冒进的罪名,可枢密院作为准许他用兵的所在,也是难辞其咎,而叶安并没有在待漏院中看到王德用,看来这位老臣已经先行一步入宫请罪了。
吕夷简又指了指边上抱着羊汤玩命吃喝的中年人道:“体量安抚使王尧臣你知晓的,刚刚从西北赶回来,一路上人困马乏却不敢停歇,千里路用了不到十天便赶来了,可怜整个人都脱了相,原本丰神俊逸的一个人,生生老了十岁。”
叶安大吃一惊,王尧臣他自然认识,可以说是大宋少有具备战略眼光的文臣,赴任西北之前特意奏请赵祯免关中租赋二年,以安民心同心御敌,是个眼界高远的文臣。
“西北劳苦,也难怪我没认出来。”说完便向看过来的王尧臣举了举碗,谁知对方却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干饭。
“我哪得罪他了?”陲
瞧见叶安的一脸无辜,吕夷简苦笑道:“他在西北时去信甘凉,向裴承文讨要怀远军助阵……”
“无有官家旨意,西烈军,怀远军不可轻动,枢密院……”
吕夷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叶安,把他看的极为不舒坦才道:“你告诉老夫,是如何让王德用顶住重压也不愿出具文书调用甘凉之兵的?”
叶安表情真诚的回答道:“无他,事实尔!甘凉稳固则李元昊不敢纵深南下,若他敢攻伐渭州,甚至兵犯泾州,那便是西夏覆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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