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天气极好,日头暖和又不毒辣,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最适宜出行。
镇北侯府每年都办赏桂宴,每年也都遍邀京城众人,但是这次却尤其不同。
本来请帖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发到了各家手里,但是几日前,镇北侯府却又重新送来了一份帖子,只说今年要大办一场,却又没说明原因。众人打听一圈下来也一无所获,最后只当是今年侯府的桂花开得格外好,侯夫人一时兴起而已。
这位侯夫人可是有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在身,哪怕到了皇后跟前都是说得上话的。
因此,哪怕她只是一时兴起,众人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纷纷梳起最隆重的发髻,化上最精致的妆容,穿上最名贵华丽的衣裳首饰,又做足了出行的排场,从巳时开始,便陆续动身往候府去。
一时间,京城的各条道路皆被宝马香车堵得水泄不通,叫看热闹的百姓们过足了眼瘾——平日里除了宫里举办宫宴,他们还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呢!
一封帖子便能引得如此盛况,可见镇北侯府威势之盛。
好在薛陆氏一家子出门出的早,人家刚出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人家堵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侯府后院喝茶了。
这会儿,镇北侯夫妇正拉着薛姝的手不肯松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镇北侯一家都极喜欢女孩儿,但当年镇北侯夫人一胎双子,把夫妇二人气得不轻。
长子陆应淮稳重聪慧,三岁识千字,比许多文人家里的孩子都强,有这么惊人的天赋,又生于武将世家,自然是文武双全,如今在京城中,是不少闺阁女儿的梦中情郎。
至于次子陆应渊,性子则是与陆应淮截然相反,从小就调皮捣蛋,敢在镇北侯脑袋上拔毛,长大后更是活生生的混世魔王,也是最叫人头疼的一个。
但他武学天赋惊人,自小便打遍京城无敌手,如今年仅十八,便已经制霸东郊大营了,认真起来甚至能跟镇北侯打个你来我往。
也得亏他有这一身不俗的武学天赋,否则估计早就被镇北侯扫地出门了。
镇北侯夫人生下双生子后又过了两年,再次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陆应澈。
这个儿子就比老二省心多了,不争不抢的,似乎自生下来就把温润如玉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只可惜摊上那么一个二哥,从小没少受欺负。
但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生气,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每当镇北侯夫妇教训老二的时候,他常常噙着一抹淡笑,还帮着老二说两句话。
然而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老二被打得更惨了。
“唉,还是女儿好啊!跟咱们家那几个气死人的臭小子就是不一样!”镇北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个大红包,豪爽地将其塞进薛姝手中,“来!这些银子先拿去花,花完了就跟舅舅说!”
他已经封了侯,没法再往上更进一步了,但是打了胜仗又不能不赏,所以皇帝只能把赏赐都折换成银子给他。
所以,他们侯府就银子多。
“去去去!你家那几个臭小子怎么能跟姝儿相提并论?”镇北侯夫人翻了个白眼,可谓是把自家儿子嫌弃到了极点,“我家姝儿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哪是随便谁都能比得上的?”
“什么你家的我家的,明明都是咱家的……”镇北侯嘟囔了几句,被自家夫人一瞪,连忙闭了嘴,只顾看着薛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