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琛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所以啊,我想托你去帮我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实在不愿去,我马上写信给山长,也还来得及。”
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薛琛也不可能不问他的意愿,直接把人丢过去了事。
但薛琛到底只是个男子,心思不如女子细腻,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薛姝能帮他这个忙。
“好啊。”薛姝点了点头,应下了。
“那孩子毕竟是个外男,你就放心叫你妹妹去?”一直沉默着的景行突然开口,“你就对那孩子那么放心?”
“我亲自挑的人,人品自然没问题,”薛琛有些疑惑地看着景行,“你抽什么风?”
景行深吸了口气,无奈地看向薛琛:“是你自己心太大。”
这么个天仙一样的妹妹,也不怕被别人拐了去,还放心让一个外男与其独处,真不是一句心大能说的。
几人吃完了烤橘子,便起身回府。
因着不久以后就要启程去往白鹿洞书院,薛琛便叫陈岁寒在家收拾东西,顺便好好养养精神。
薛姝跟着薛琛回了听竹苑,一进院子便见着了在廊下发呆的陈岁寒。
他好不容易闲下来,上午回了一趟慈幼局,吃过了饭才回来。
现在的慈幼局可真是大变样了,听魏楠说,现在他们日日都吃得饱穿得暖,屋里还垒起了火炕,等天再冷一些就可以用上了。
这个冬天,包管冻不着。
陈岁寒有些恍惚。
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食不果腹,只能艰难求生的孤儿。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工夫,他穿上了锦衣,吃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甚至还去了书院。
而慈幼局,里里外外也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先前破败的模样了。
这样的生活美是美,但就像是在梦里一样,太不真实。
他害怕自己哪天一睁开眼,仍然躺在四面漏风的慈幼局,身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稻草,整日都要为吃什么发愁。
他正出着神,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薛公子,景公子……薛姑娘。”短短一个月,陈岁寒的礼仪就有了巨大的进步,简直叫人挑不出错来。
“姝儿听说你马上要走了,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薛琛说着,给自家妹妹使了个眼色。
薛姝连忙点头。
陈岁寒一愣,随即连忙道:“那……薛姑娘,请吧。”
陈岁寒引着薛姝去了自己的书房,还不忘把窗户打开一半。
“倒是懂事。”景行脸色微沉,见他把窗户推开才缓和了些。
“你是怎么回事?”薛琛皱着眉看他,“好像自从樊楼回来,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是酒没喝痛快?还是菜不合胃口?
也没办法,今日毕竟姝儿在场,改日我再请你就是了。”
景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抬步就走:“那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