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婆子等人闻言也有些心虚,想起丁子俊的话,季婆子抻着脖子嚷嚷道:“本来也没指望里正给我们主持公道,今日老婆子我就将话撂这儿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换交出新房子的话,我们就闹到县城去,你们不要脸,我就不信长风也不要,等季长风落上个不孝的名声,小心不能考举人!”
季元川和姚氏闻言不禁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怎么样了?”李氏拉过季萍萍,母女二人狞笑道:“娘养大了你们,我们这一家子含辛茹苦的供季长风念书,如今该是你们报答的时候了。”
姚氏险些被气吐血,忍无可忍道:“元川娘死的早,娘嫁过来后,元川年幼时没喝过一口奶水就算了!要不是昔日爹还活着,元川估计早就被饿死了!更别提元川长大后,我们一家子赚的钱都交到了娘手里,究竟是谁养谁!”
“莲心……”季元川扯了扯姚氏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姚氏憋了多年,此刻却忍不住了:“更别提我们家长风念书,你们出过几个钱?早些年我靠着娘家救济,给人浆洗衣裳,长风自己给人抄写文章赚些银子,勉勉强强供着长风念书,要不是学堂夫子看中长风,早年宁可学费减半也要让长风继续念下去,长风哪有今天,亏着你们好意思说。”
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姚氏气的声音都在发颤。
原本姚氏懒得翻旧账,可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这家人又不要脸,实在是欺人太甚。
季家人闻言,却只是不屑的轻嗤了声,季婆子吐出口浓痰,骂道:“这话有本事你们出去说啊,谁家都知道供个读书人不容易,如果不是我们一大家子含辛茹苦的供季长风念书,他这书能念下来?你看谁会信你们的鬼话!”
里正和几个村里的老人很快被请了来,得知此事后,里正蹙眉道:“季婆子!你们家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当初家也分了,这房子是你家老大盖的,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一旁的丁子俊冷笑道:“我们今日请您来,可不是让您来帮着主持公道的!您只需要等季大伯一家子将房子交出来后,帮忙做个见证,签个名就够了。”
丁子俊说罢,看向面色惨白的季元川和姚氏幽幽开口道:“可怜季奶奶含辛茹苦养了一窝白眼狼,我这个孙女婿都看不下去了,这房子你们若是不交出来,我们就去县城以不孝忤逆之罪报官!取消了季兄秀才的身份,让他终身不能入仕途,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昭奚,这,这可怎么办啊。”
姚氏虽然聪明,可毕竟是个乡下妇人,此事关乎季长风仕途,姚氏一时方寸大乱,握着宋昭奚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宋昭奚眉心深深锁起,在古代,不孝是大罪。丁子俊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多少读过几年书,这事儿不好对付……
里正等人也没了主意,眼下只等着季元川一家表态了。
是要房子,还是要儿子的前程,毕竟闹到县令老爷那儿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众人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村口,一辆青色小轿缓缓驶入村中。
“小姐,快到了。”
钟离掀开轿帘,看着不远处积雪皑皑的破落小村庄,眸中浮现出一抹嫌弃。
她都屈尊降贵到来讨好一家子乡下人了,钟离就不信,季家人会不识趣。
一想到季长风那些乡下亲戚们受宠若惊的模样,钟离眸中浮现出一抹笑意。
季长风,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