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木鸢在月光里滑翔,钟义用一种聊天的方式,轻轻哼唱,仿佛是大哥哥正在给小妹妹讲述一个故事,又仿佛是大哥哥正在哄小妹妹入眠。
凤琼听得痴了,忘记了身在何处,坐在后舱木板上不动一动,凝视着大哥哥头发上反射的丝丝月光。
钟义唱完了第二遍,减弱休止了歌声,然后悄悄地把身下的木板调整得靠后一些。这样,就避免了凤琼动作、从木鸢的腹下漏出去的可能。
天空中,只剩下了轻微的风声。
更久之后,木鸢已经自然滑翔到了距离地面1500米的高度,凤琼才从歌曲的意境中走出,眼睛里却又有了朦胧,她轻声道:“大哥哥,我好想永远跟着你去流浪。”
钟义无语了。
永远,有多远?
按照佳娃的判断,他的生命已经不到一年半了。
或许,这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就是他的永远。
他不忍告诉凤琼这个事实,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不忍亲人和朋友为他感伤,为他忧虑。
他没有办法许诺给凤琼一个永远,他没有办法许诺给任何人。
所以,他只能留给凤琼一个沉默。
“好了,妹妹,你注意看我的操作,这样是大振翅……”他只好书归正传,让凤琼记忆每个操作机括的用法。
凤琼与其他女人的不同,还在于她从不奢求什么,即从不索取。
虽然她表述了自己的心愿,但是她并没有要求得到钟义的某种回答。
所以,在钟义讲述驾驶要领时,她立即就开始认真记忆了。
一圈飞完,木鸢降落在队伍的后方远处,钟义和凤琼交换了位置。
就是钟义也不得不承认,人的学习能力,与会不会武功是无关的。
凤琼很果断地重复了刚才钟义的起飞操作,并没有任何犹疑,也没有试探着触摸其它的机括,更没有等待钟义的提示。
木鸢再次飞了起来,与之前钟义的那一次操作完全相同,这就是一次完美的复制飞行。
由于驾驶位的木板比较靠后,凤琼身前的空当较大,有掉下去的危险,所以钟义伸出来双手,虚揽在她的腹部前方,等于是给妹子加设了一道不贴身的安全带。
凤琼同样把木鸢飞到了2000米的高空,然后惬意地唱起了刚才听了两遍的歌,这让钟义赞叹无比。
这妹子不仅把飞行完美学了去,就是唱歌也是听了就会,这记忆能力,嗯,若是自己没有佳娃主脑,论记忆能力,还真的比不上妹子。
凤琼同样把歌曲唱了两遍,她这种带着碧落草原风格的靓丽歌喉,总是那么的婉转动听。仿佛她天生就是民族音乐的完美诠释者,就是唱起这首民谣歌曲来也是意境幽远,令听者回味无穷。
钟义无法抗拒地被凤琼的歌声给陶醉了,这清唱,简直绝了,真的应了地球上的那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
“大哥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凤琼的话语把钟义从陶醉中叫醒。
“呃……它叫《张三的歌》,是我故乡一位叫做李寿全的人首先唱出来的。”
木鸢继续复制之前的飞行轨迹,下降到1500米的空中。
凤琼回头看向钟义,眼睛里满是希翼:“大哥哥,你的故乡,有毛主席,还有共产党,真的很让我向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一看,开着这木鸢,能飞到那里么?”
钟义没料到妹子还记得《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里面的歌词,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说道:“呃,是啊,我也很想念我的故乡,想念毛主席,想念毛主席领导的共产党。只是,这木鸢却是飞不到那么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