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了尝,味道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还有点盐味。
他就着这碗汤饭,将馒头呼呼啦啦吃了个底朝天。
这时,那狱卒到了旁边那间监室前,却不再是这汤饭和馒头,而是一个食盒,他将这食盒打开,将一碗碗一碟碟都拿了出来,足有四菜一汤,还有一小瓶酒。
然后,那狱卒招呼道:“于先生,您请用。”
周元看得眼馋无比,那李牢头承诺他的烧鸡却没影,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却没那么没眼色。
不过他想了一下,自己一个小孩子,眼馋很正常,嘴馋更是正常不过。
因此,他叫道:“这位大人,我的烧鸡呢?”
那狱卒转过头,仿佛被逗笑了:“你个小破孩还想吃烧鸡,信不信下顿让你吃泔水?”
“李大人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李大哥?”
“当然,他说,我表现很好,中午给我一只烧鸡吃的。”周元一本正经地回道。
那狱卒一滞,接着回道:“行,等着,我去问问头儿,如果真有,少不了你的。”
说完,提着桶走开了。
而此时,周元装作一副馋嘴的模样盯着旁边于先生那许多食物。
“小子,想吃不?”
“想。”
“既然想,那就跟我说说你的来历。”
“边吃边说我就干。”
“行,还挺滑头的。”
说完,他将桌子搬到相邻的栏杆边。
监牢之间以粗木组成的栏杆隔开,彼此之间有一拳宽的缝隙,周元能将手伸过去,吃饭夹菜。
周元一边吃,一边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反正这事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说一遍能混一顿吃的,他何乐而不为。
再说,他这倒霉的遭遇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博到一点同情分呢。
他故意压着节奏,一番话说完,那饭菜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那于先生也没吃多少。
不过他也不在意,反倒说:“外面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人心不符,也不知道这朝廷还能撑多久。”
周元没有接话,不过依他看,这也就到了一个王朝的后段而已,大约相当于前世明朝的嘉庆、万历时期吧,离王朝灭亡还差一截呢。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交浅言深,现在又是在大牢中,最好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让他在这里待几天,等到城外和城内决出胜负来。
这样想着,他想再去睡睡,可是此刻反而睡不着了,索性站起来,做一做拉伸运动,活动活动手脚,直到夜幕降临,监牢中完全黑了下去。
这监狱本身建在地下,又没有一点灯光,自然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临监于先生那里有一点点星光从他那小窗中露下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坐起身来,尝试着吐纳练气,可是尝试了半天,也没有那天早上在瓶山下的状态。仿佛一丝一毫也吸收不到。
不过他的心倒是静了下来,干脆只按照那《养生诀》上那几句话说的,保持呼吸如云,绵绵若存,不假外求。
他在这里吐纳的时候,隔壁那于先生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呼吸的变化,眼神一亮,往这边望过来。
看了一眼,移开目光,避免惊扰到他,但是心里默数着他的呼吸节奏,看他修行的是哪一派的法门。
对这种小孩子修行的事情,几百年前或许是禁忌,但是对于修行盛世开启后,只有数百年,修士们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结合食气法、吐纳法与内息修炼的特性,改进出一种专门壮大肉身根本,不积蓄法力的改进型功法,让八九岁的孩子开始修炼,代替内息这种效率极低的修炼法门。
这种法门能不断壮大修炼者的生命本源,将修炼者极少修炼的炼体法门悄无声息地浸入入这一阶段的修炼中。
不过他听了半天,愈发不解,这小子的修行的,好像是白莲教的吐纳法,可是又有点不同,似乎夹杂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听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他干脆睁开双眼,定定看着他,观察起他吐纳的姿态,感应着他的神韵。
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觉得是哪种吐纳法,这里面一定有白莲教的青莲吐纳法,可是夹杂的东西,他却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