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没有忘记,刚开机那一天,李辅把巩之培骂的个狗血淋头,那可是真骂,指着鼻子,点名道姓的妈骂。
一个中年男人被一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可想而知心里得有多憋屈,他们可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触虎王胡须,成为那最后一个被杀鸡儆猴的倒霉蛋。
不觉间工作便更加细致了一些。
李辅带着几位组长在最后检查了一遍,才回到监视器前。
晚上10点,剧组准备开拍。
“第二百三十二场,一镜,一次!”
“开始!”
随着李辅的一声令下,剧组各部门马上运转起来。
房间顶部放置的一盏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间中却空空荡荡,原本还热闹的人一一离去,先后对别显得格外冷清。
李学见和姜昕言站在门边,看着门外正低头记录的捕快。
“请和我们保持联系,刘教授,如果我们有问题会联系你!”
“我会的。”
李学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伤,可能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早已经把所有的,该有的情绪都宣泄过了了无数次,所以他才会看起来这么冷漠。
监视器前面一直盯着看的李辅点点头,二叔的表演没有问题。
如果按照剧本的设定,男主刘洋确实就是一个存活了年的老怪物,那么他经历过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已经是数不胜数。
说是麻木了也好,说是什么也罢,反正这个时候的刘洋不该有什么多余的表现。
“咔,过。”
“下一个镜头,摄影机移位。”
镜头缓缓向前推进,稍微有些晃动,姜昕言和李学见看着渐渐远去的官差,心情极为复杂。
“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成年的孩子去世?”姜昕言问道。
因为就在刚刚,一个极有可能是刘洋的儿子的人,去世了。
可是刘洋全程都没有漏出过哪怕一丝丝悲伤,看着把尸体带着的官差,姜昕言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不。”李学见神情平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伸手将屋里的灯关掉。
啪到底一声,屋里陷入黑暗,借助屋外的月光,只可以看清两人的轮廓。
李学见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姜昕言的问题,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很完整,他见过自己的孩子去世。
不管是仍在襁褓的婴儿,还是牙牙学语的稚儿,又或是正茁壮成长的少年,乃至垂垂老矣的老者,他都亲眼见证过那些人离去。
而且那些人都是他的孩子,亲生的孩子,如果说第一次看到他的孩子因为意外离世时,他的心犹如刀绞。
第二次见到自己的孩子离世时他的心犹如被重锤锤击,那么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乃至第一千次,一万次以后,就变成了他今天的情况。
不是他不悲伤,而是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该如何悲伤。
这也许就是他的痛苦吧,他虽然活得足够长,他获得了足够的时间,获得无尽的岁月,可他也渐渐失去了一件东西,那便是人类的情感。
“咔,过。”
李辅调出今天拍摄的几个镜头,反复回看了好几遍,确定达到自己的预期,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李辅从监视器后面出来,拿着一个大喇叭大喊。
“我宣布。”
“电影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