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抬起了手。
拎起桌上的暖水瓶便朝她扔了过去。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这么好,昊东哥为什么不喜欢我?都是你,三番五次地在我耳边说这种丧气话,才会让我的日子越来越差!”
“滚,你给我滚!以后我做什么都不用你管!”
蔺秋的小腿被暖水瓶砸到,疼得半晌没说出话。
她默默地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的碎片,白若溪却已经钻进房间,兴致勃勃地挑选衣裳。
但选着选着她又发起了脾气。
“不好看,这些统统都已经过时了!去见他,我得穿新衣服,秋姨,我要钱!”
蔺秋把钱包递给她,“你看看,我还有钱吗?”
“怎么只有这么点钱?你的钱呢,钱呢!”
白若溪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蔺秋一瘸一拐地走进卧室,拿出一个饼干盒塞给她。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你要拿,就都拿去吧。”
她的语气充满了绝望,在白若溪无休止的折腾中,她的爱早已经掏空了。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与其说是为白若溪扫清障碍,还不如说是死前最后的挣扎。
蔺秋有自知之明。
她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更缺乏壮士断腕的勇气。
所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活该。
“不可能,你不是在给别人补课吗?怎么会只攒了这么点钱?”白若溪抓住她的衣领,用力地来回摇晃。
“一百块根本不够,我要买比姜明心身上那件更好看的羽绒服,这怎么够?”
蔺秋破罐子破摔,苦笑了两声,“我真的没有,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
白若溪被她这副颓废的神情给吓到了。
“秋姨,你别说胡话,我……给你做女儿,以后可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你……”
“我累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蔺秋掰开了她的手。
白若溪终于感觉到了奇怪。
“秋姨,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我不买新衣服了,你别这样。”
蔺秋没再说话,拿起围巾和手套走出家门。
她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县公安局门口。
如果她现在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白定先会不会网开一面,重新接纳若溪?
蔺秋唇边溢出苦笑。
不会的。
白定先看似正派,但与其它男人也并没什么不同,不仅贪恋权势,还喜欢漂亮女人。
这些年他不娶,不是因为忘不了白霜,而是因为没遇到比她更合乎心意的。
但白定先有一点好,宁缺毋滥。
她这样的,他根本不稀罕。
但为了享受她的免费照顾,也不曾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蔺秋在街边吃了碗烩面,顺便写完了遗书,封进信封后放入邮筒,乘车来到市公安局。
她不相信邢昊东真的会和姜明心分手。
为了证实这点,她用围巾围住自己的脸,决定尾随邢昊东一探究竟。
然而她太心急了。
自从她跟上来,邢昊东就发现了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斌不近不远地缀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