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一月的刚强,那是给别人看的,真实的她,其实只想有翁析匀在身边就够了,她可以不要名利,不要股份,不要身份地位,她只要他啊!
她好想在他怀里哭着笑着撒娇着,她好想抱着他亲吻着他听着他的心跳。
想啊,想得疯了都没能实现……
桐一月回到家里,是罗嫂和程松将她扶进屋子的。
罗嫂给她擦药,忍不住偷偷抹泪……这翁家的鞭子太可怕了,怎么能动用私刑?
但那就是翁家,家法从祖辈开始就传下来的,谁能管得了?
这伤药还是以前翁析匀留下的,效果很好,擦上去之后有点凉凉的,缓解疼痛,还能避免留下疤痕。
但翁冕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挨了六鞭,皮肉都开花,没个十天半月是别想恢复了。
翁冕趴在床上,任由母亲请来的家庭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消毒的时候特别痛,可他却硬是忍了下来。
有什么比伤口更痛的?当然是他的心了。他先前当着全家的人表白,可是却失败了,桐一月的意思是她还爱着翁析匀,无法接受他。
翁冕只对两个女人动心过……第一个是夏绮云。但那是种动心,其实和翁析匀一样的,只是迷恋居多,时间久了就会清醒,会明白那不是爱。
第二个让他动心的,也是真正能让他体会到情殇的,是桐一月。
他不想去思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悸动,他只知道,这份感情还没萌芽就已经结束了。
身体的伤痕可以半个月康复,但心呢?
翁冕睡去的时候,枕头上有点湿润,不知是不是他留下的泪水……没人看见,都流进了心里。
桐一月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精神恢复了一点,她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要调查夏绮云。
这个狠毒阴险的女人,桐一月不会忍气吞声的,既然要较量,那就全面开火好了。
桐一月让程松派人去调查夏绮云和葛主编的关系,看看她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人,成为杂志社特约记者的。
乾昊的电话接通了,桐一月希望他能协助查一下沈泽宽的女婿的小姨子老家在何处。查到了就有可能找到沈泽宽这个关键人物,也许能知道那些血腥的幕后黑手是谁。
做完这些,桐一月还没消停,她整理好自己,换上得体的衣服,去了公司,开始今天的行程安排。
背上还在疼,桐一月强忍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不适。
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完成,那就是……签合同。
这份合同,是龙庭集团海外业务的关键之一,是打开国际市场的重要砝码。
龙庭集团在海外新建的酒店即将竣工,但是由那间公司来装修,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龙庭集团的严格和挑剔是出了名的,好几家公司想这块肥肉都没吃上,最后还是一间据说是华人所开的公司,与龙庭集团达成了初步意向,现在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前来签订合约,之后那间酒店的装修就会交给这家公司负责。
龙庭集团财大气粗,业界都知道。能跟它合作,那简直就是等于走上了金光大道,别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可是这次,桐一月却遇到了对方公司负责人的刁难。
签约的地方,对方负责人要求是在凯黛尔凡大酒店。
当桐一月到来时,陶贝羽却告知她,酒店的室内游泳池被那个人包下了,并且还对桐一月提出了要求……如果要想顺利签约,先穿着比基尼去游泳池游上两圈再说……
桐一月当即就火了,大骂对方卑鄙无耻下流,可人家也听不到啊,在房间里呢,而她假如不照做,人家就不见。
桐一月很想走人,很想干脆就不签了。
但时间不等人,海外的酒店竣工在即,装修的事迫在眉睫,如果她这么一走,合作谈不成,又去哪里找这么一家各项标准都接近完美的公司来装修?
公司的利益为大,桐一月如今也不是玻璃心的小女生了,不就是穿个比基尼么?海滩上还一大堆呢。
半小时后,桐一月穿着比基尼站在室内游泳池的边上。这诱人的曲线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虽然有蓝色的比基尼遮住关键的部位,可是,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却是超震撼的。
丰盈的上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这身材比例,完美。哪个男人见了能把持得住?
可是,她背后却有一条长长的红痕,是鞭子抽的痕迹,结痂了,但只要一沾水,必定痛死。
桐一月警惕地看着四周,没人……陶贝羽说了,不会让闲杂人等进来的。
但是,那个神秘的公司负责人呢?
桐一月站在池子边,她不知道,此刻,暗处有一双幽深阴冷的眸子在盯着她的……背。
那血痕,让这双眸子的主人,眼里平添了几分嗜血的恐怖。他是谁?他在想什么?他是真的想看桐一月带着伤疤下去游泳痛到忍不住吗?
这室内游泳池的空气以及水温都是可控的,不受室外温差的限制,穿比基尼游泳,其实一点不会冷。
但桐一月站在这泳池边,莹白的身子却微微颤抖,心也是凉的,只因为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锁住似的,好像这空气里有看不见的危险因子在等着她。
比基尼,桐一月这还是第一次穿。虽然也见别人穿过,可桐一月的思想在某方面是比较保守的,此刻更是脸上火辣辣,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泛红,双臂环抱,挡住胸前风光。
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么会要求她这么做,她也没有让人去转达自己背上有伤的事,她咬着牙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能签下那一份合约。
为了签合约而穿比基尼游泳,其实并不算太奇葩的事,很多人为了签约成功,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当然有时也必须要满足对方提出的过份要求。
而桐一月的底线是,穿比基尼,勉强能接受,可她绝不会跟对方发生非正常的肢体接触,绝不会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合约。
看看四周,根本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对方这是几个意思?她都换上比基尼了,打算下水去游两圈就上来,可如果那个人没看到,过后不会说那不算数吧?
桐一月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像极了一只白白的羔羊,孤零零地站在那,身上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娇嫩的肌肤比花瓣还要迷人。只要是正常的男子见了都会被勾起最深处的渴望……
“有人在吗?Tomi先生?”桐一月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据说是叫>
但等待她的是空气,没有人回答。
“Tomi先生,你如果在的话,就请出来,如果你不在,那我只好走了。”
桐一月这是按捺住内心的火气,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好一会儿,只听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嗤笑声……
“这么沉不住气,还想跟人谈生意?”不屑的讽刺,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那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磨沙纸。
桐一月心头猛抽,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一个叫Tomi得人啊。显然这说话的人就是Tomi,就是他要求桐一月穿比基尼游泳的。
“Tomi先生吗?你是在场了,那你就看着,我会跳下去游两圈,之后……”
“之后又怎样?你就不怕我反悔吗?”这声音显得飘忽起来,他像是在移动着脚步。
桐一月还是没看见人,只听到声音,她想寻找这个人在哪里,但这偌大的空间,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她一时哪里去找。
“Tomi,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你提出的签约要求是我穿上比基尼下去游两圈,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爽快的签约?”桐一月是隐忍着没发作,心里大骂这人真无耻。
可对方却只是冷笑:“这就是你们龙庭集团的诚意吗?真是让人失望,下水游泳这么简单的事就指望能成功签约?你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一定要赚这个钱。如果你们的装修时间延迟,那么开业也就会跟着延迟,这么一来,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影响又是如何?”
他说得很直接,却也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要害,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否则桐一月又怎会委屈自己。
桐一月突然有种无力感,半年前她当上副总的时候正是公司水深火热之际,当时公司的海外事务部原本是打算要跟一间装修公司签约的,可是还没等签约那天,装修公司竟然突然宣布破产……
这半年的时间里,公司在海外的酒店还在正常修建中,可装修的事就一再出现波折,直到不久前才找到一家合适的装修公司。也就是这样,此刻这Tomi才显得那么倨傲,因为知道龙庭集团这一次是输不起的,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签装修合约。
桐一月望着眼前这透明的池水,压下心头的怒火:“Tomi先生,你这么说,我都有点糊涂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过交集,我还真会以为你是在满足自己的私人情绪呢。”
桐一月在试探他,只因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这男人不仅是为了签约,更像是故意在刁难。
以为他会辩驳,谁知道他却像个无赖似的说:“私人情绪又怎样?你现在只能照做,跳下去吧,至于那之后我会不会签约,就看我的心情了。”
这人太无礼太嚣张,但却也激起了桐一月那倔强的脾气,合约的事都只差临门一脚了,她如果不能完成的话,怎能甘心?
桐一月背上的疼痛还那么清晰,可她对着一池的水,没有再犹豫,噗通一声跳下。
五十米长的游泳池,她要先游到对面去。如果换做平时,这不是难事,可偏偏她身上有伤,在如水的一瞬间,她差点痛得大叫。
这真是一种折磨,忍着痛游泳,她一边游一边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示弱,一定要尽快游完了上去。
桐一月一声不吭地往前游,那男人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好像一张密密的网。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现在的眼神,一定会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蕴含那么深刻的复杂的东西,说不出是痛还是惜,总之,没有欲念的成份,那么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像在看猴戏吗?
整个空间都很寂静,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她游动时带起的水声。她无暇去揣测这个故作神秘的男人是何意图,她只知道,先完成这件事再说。
桐一月游到了大约四十米的地方,快要接近池子边上了,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她忽然身子往下一沉……
紧接着就是拼命地挣扎,打破了刚才的平静。
似乎出问题了?
那男人还没动,可当听到桐一月发出求救声,他冰冷的目光陡然一变!
“救命……”
桐一月脚抽筋了,如果不立刻施救,她会溺水!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桐一月在沉入水面的一刻,有个男人跳了进去,将她拽住,狠狠往上一拉!
她得救了,可是刚才的惊恐还没散去,她全身都在抖,任由着男人将她拉向池边。
靠在池边的扶手上,桐一月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她整个人都石化了,僵直不动,像被雷劈了,死死盯着他的脸,呼吸紊乱。
这就是Tomi吗?他浑身湿透,从头发到脚趾都在滴水,可这张脸,却对桐一月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似曾相识的五官,熟悉的眼神,甚至连气质都是那么相似……桐一月差点要大叫“翁析匀”的名字,可是,仔细看,只是长得与他有几分相像。
“你……你……你是……”桐一月的脑子很混乱,理智在告诉她,这不是翁析匀,但她又无法让自己移开视线,她多希望这就是他啊!
这男人的五官若分开看,那只能算中上,但组合在一起的整张脸就特外有辨识度,有种经过岁月磨砺出的沧桑厚重感,尤其是他下巴那青色的点点胡渣,透着男人味儿,让人想起时下很流行的说法……型男。
可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之下,隐隐可见一道浅浅伤疤,很细。但就是这一点缺陷的美,却使得他的气质变得具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让人一见难忘。
再加上他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好像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儿戏。
除了鼻子和下巴跟翁析匀比起来有些不同,其他还真的很像,如果是在晚上,确实会很容易认错成是翁析匀。
他垂眸,面无表情,两只手捏着桐一月的脚,冷若冰霜的语气说:“我是Tomi。”
果然,是他!
桐一月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她潜意识里是极度渴望奇迹发生的,她还不死心,伸手捏着他的胳膊……这肌肉,比翁析匀的是更瘦。
Tomi讥讽地勾唇:“你这是在引诱我吗?想不到你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如此感兴趣。”
他分明是在取笑她。
桐一月的手倏地收回,心里惊了一下,耳根发热,略显局促地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老公。”
“你老公?”Tomi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易察觉的异样,随即那笑意更充满邪气:“想跟我搭讪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像你用这么烂的招数,还是第一回。如果对我有兴趣,你就直说,我不介意你会为了签约而爬上我的床,前提是,你得多准备几个T。”
“你……”桐一月羞愤,两眼喷火地瞪着他,这男人太过份了。
“Tomi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请收起你的轻浮,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签约的事。”
Tomi玩味地“哦……”了一声,讳莫如深的眸子幽暗不明,大手一紧,桐一月立刻痛得咬牙。
“你放开我的脚……”
“你不是脚抽筋吗?我这是在帮你。”
“我已经好了,你放开!”桐一月情急之抬起另一只脚想要踢他,可这男人却一把将那只脚也抓在手里,还突然把身体往前一凑……
这姿势太撩人了,她的两只腿被他抓在肩头,如果有人看到,必定会以为两人是在这里亲热呢。
桐一月愤懑不已,死命地挣扎,她试图摆脱这种让人不安的危险感觉,可是,她却忽然不动了,因为鼻子里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药香?
下一秒,桐一月惊呼出声:“是你,在澜栖镇的酒店里,那个住在我对面院子的男人就是你!”
Tomi嘴角的笑容变得阴冷,喉咙间发出桀桀的声音,眸光透出几分邪肆:“你记性不错,想起来了。”
桐一月见他承认,一时间也是浑身寒气直冒,她不是傻子,一下明白了,这男人是有预谋的,他绝不是为了签约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谁?”桐一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慌张,颤抖着,隐约中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答案。
Tomi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懒懒地说:“你认为我是谁?你希望我是谁?或者说,我应该相信你说我跟你老公长得很像?”
他的话,每一句都是咄咄逼人的,而凡事与翁析匀有关的,那都是桐一月的软肋啊,哪怕是一个长相气质与翁析匀相似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都难以平静冷静地思考。
她沉默,他却抬眸瞄了她一眼,然后,大手一挥,将旁边的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把她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可是他根本无视她的挣扎和抗议,面瘫似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径直往后边的小门走去。
桐一月愤怒激动得脸都涨红:“Tomi你放手!你别太过分,否则这合约也不用签了!”
闻言,他只是淡淡了说:“别乱动,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暗示我该在这里要了你。”
这话,将桐一月气得差点晕过去,这男人是脑子被踢了吗?
“Tomi,你就是个混蛋!”
“……”
她的骂声,完全不能影响到他,她被抱进电梯,上了他的房间……
一进去,她就被扔在浴缸里,他将莲蓬头对着她身上冲水。
“你……”桐一月才一开口想大骂,却又不得不闭嘴,因为一张嘴,水就会冲进去。
此刻的桐一月,十分狼狈,被这个犹如神经质一般的男人给恶整了,而他还一副好心地说:“你背上不是有伤么,给你好好洗洗。”
“……不需要你个王八蛋来洗!”这话,桐一月只能在心里骂了,她一张嘴那莲蓬头就会对准她的脸,那冲力让人受不了。
水的压力很大,冲得桐一月有点头昏了,他才停下,看着如落汤鸡一样的她。
桐一月甩甩头,扶着墙壁试图站起来,却看见这男人快速转身出去了。
桐一月呆住,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了他的裤子……该死的,他太无耻了!
“Tomi……我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跟你没完!”桐一月怒吼着冲出浴室,可外边已经空无一人。
“你出来!”
“Tomi你不敢出来吗?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王八蛋,你死去哪里了?”
“……”
桐一月这是彻底被激怒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忍无可忍了,就算真的得罪这个人,她也认。
但这个神经兮兮的Tomi确实不在房间了,不给桐一月扳回一局的机会,就那么跑了。
可是等等……那桌子上是什么?
桐一月猛地窜过去,抓起这份文件一看……竟然是,合约书?
是装修合同,Tomi签好字了,也就是说,只要桐一月再签字,就生效。
桐一月再一次惊愕了,这个男人的行径简直就是……蛇精病。
戏弄她,羞辱她,最后不声不响地跑了只留下一份签好的合同书。
但这就是对桐一月的一种精神折磨,她不但笑不出来,还越发感到不安。Tomi太奇怪太神秘了,他竟然是那个在澜栖镇跟踪偷窥她的人,那晚他说的话,她还记得,说明这男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居心叵测,目的不明。
他的公司接手龙庭集团在海外酒店的装修,是巧合还是什么预谋?
桐一月软弱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可是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都是被这个叫Tomi的男人给搅乱了她的理智。
“可恶……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下次最好别遇到,否则我一定让你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桐一月虽然是被折腾得够呛,但好歹也是搞定了合约,回公司也有所交代了。
桐一月拿着合同离开时,换好了衣服,背上也擦了药,藤秘书陪着她,身边还有陶贝羽。
陶贝羽不放心桐一月现在这个状态,劝她要注意保重身体。
桐一月心里也是有数的,提着包包,想着里边的合同,感觉像是有万斤重。
“贝羽姐,今天的事,还要麻烦你保密,我实在是不想应付记者。”
陶贝羽当然知道这利害关系了,假如记者知道桐一月在酒店游泳池穿着比基尼下水,还为了签合同……那可以想象,记者们写出来的报道必定会变味的。
“保密是肯定的,可是月月,我总觉得Tomi很奇怪,我看到他的时候,跟你一样的都被吓傻了……你说,他和翁析匀长得像,气质也相似,会不会是亲戚啊?”
桐一月愣了愣,眼里的神采又暗淡下去:“如果是亲戚也不该这么恶整人啊,况且,没有听翁家的人提起有这么一个亲戚。”
“算了算了,别想了,你快回公司吧,早点做完事早点下班,改天有空来我家吃饭。”陶贝羽轻轻拍了拍桐一月的肩膀,真像是个大姐姐。
桐一月和藤秘书上车了,但今天在凯黛尔凡酒店所经历的事,却是难以释怀的。
藤秘书因为以前跟着翁析匀做事,很忠心,现在是桐一月的秘书,自然也是尽力为她着想。
想来想去吧,藤秘书觉得,这Tomi兴许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副总,他会不会是您以前的什么仇人?”
桐一月蹙起秀美,随即摇摇头:“不会。”
“那……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难道真的神经质?”
桐一月的目光投向车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有的人天生就那么怪异,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既然合约签了,我也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交集,以后公事上的接触就由你去吧。”
“是。”
“……”
话虽如此,可桐一月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好像闻到Tomi身上的药香味,还有他那张与翁析匀相似的脸,挥之不去。
真是鬼迷心窍了么?桐一月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骂自己怎么就被这样一个男人被搅乱了心神。
能不乱么,如果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才不会这么大的反应,可偏偏他要长得像翁析匀,桐一月怎么能淡定得了。
一种矛盾的心情油然而生,桐一月身体里叫嚣着两个声音……一是不想再见Tomi,而另一个声音却是在蛊惑着她去见。因为,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脸,她都可以幻想着那是翁析匀的另一种面貌,幻想他平安地回来了。
但不管怎样,签约了,桐一月就松了一口气,她也可以暂时休息两天,养一养背上的伤。
说起这伤,不知道翁冕怎么样了?桐一月心里对翁冕是有歉疚的,想去看看他,然而,却听说翁冕的母亲时时刻刻都守着他,不允许有人随意进出他们的小阁楼。
这就是明摆着在防桐一月,她就算去了也见不到翁冕。
桐一月的打算是不错,合同交回公司之后就休息,可是刚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却是翁析匀的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不是第一次见桐一月了,自从翁析匀出事之后,他们回来这座城市,期间见过桐一月几次,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的,因为他们也会怨恨桐一月,认为翁析匀的死就是桐一月的错。
今天他们来,当然也没什么好言好语可说。
“外公外婆……”
桐一月很礼貌,但对方却显然是来撒气的,面色不善。
外公指着桐一月,痛心疾首地说:“析匀当初看上你,真是瞎眼了!他才出事没多久,你就跟翁冕闹出这么大的丑闻,现在外边都在议论你们的事!”
又来了,指责,质问,总是无数次落在桐一月的身上,她承受了太多。
桐一月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面对两位老人,她多希望他们能听听她的解释。
“没有那回事,是记者们乱写的。”桐一月语气温和,但却是很笃定的。
外婆一听这话也更火大了,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你还狡辩?网上的照片我们都看到了!真是……世风日下,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