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从钟宁身后探出个脑袋,“殿下为何不觉得是我的主意?我清醒的时候也是有点聪明的。”
钟宁抿了抿嘴唇将她的脑袋又塞回去,冷着脸看向沅申,“三皇子话说完了,我们就先告辞。”
“谁准你们离开?”
钟宁面不改色,“我们要走,殿下能拦得住?”
沈玲在钟宁背后出声,“殿下也是可以试试的,我还没见过钟大哥打皇子呢。”
钟宁:“……”
脖子都戴了个紫圈儿,差点没气的人能不能老实点?
沅申自然是拦不住钟宁的,让他顺利地带着沈玲离开,回到沈家,沈玲居然兴头足得很。
“这种感觉可真好,能让沅申那个败类吃瘪,我简直要痛快的上天!”
沈鸾站在一旁语气凉凉,“苏大夫,你给沈玲说一下她之前离死有多近。”
苏白叹了口气,“一步之遥,要是钟宁再慢点儿,三皇子就是松开手也救不回来了。”
“那不是有钟大哥在吗?沈鸾你是没看到,钟宁在沅申面前可牛气了,看得我心血澎湃,能不把沅申放在眼里的人,都是神人!”
沈鸾往院子外看了一眼,钟宁可不就是神人嘛,他不是不把沅申放在眼里,他是除了自己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伤又要养一阵子,短时间是不好见人了,你就好好养着,沅申那儿有什么消息,我让人给你送来解闷。”
沈玲眯着眼睛笑得欢实,正合她心意!
……
沅申回去皇子府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一会儿一个想法想着该如何善后。
“先让人去他们府里说项,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我毕竟是皇子!何错之有?他们若是小题大做,这笔账我必然会记下。”
“不成,还是从他们身边的人入手,是人就有软肋,只要抓住了,他们也就不敢胡说什么。”
“派人去盯紧了,看看沅凌那边有没有人去接近,最好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他们说的话自然也没人相信!”
沅申在府里团团转,沅凌那边却是一派宁静。
“这招谁想出来的?能让那几位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隔壁,简直神了。”
沅凌叹为观止,那几位可不是好相请的,尤其只要跟皇子有一点关系,他们避之不及,这次居然就给做成了?关键那个庄子还与沅申有关系,若非如此,沅申也不敢毫无遮拦。
秦戈手里拿了个木头也不知道在雕什么,低头吹了吹木屑,“沈文韶想的法子,啧啧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他算一个。”
此人就跟妖孽似的,但凡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过,还小心眼,还记仇,还宠妹狂魔,一丁点儿关于沈鸾的坏话都听不得,听到了就给你暗地里使绊子,就问你怕不怕?
沅凌乐的笑出声音,“如此说来,往后若是对沈鸾不好,后果很严重?”
秦戈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我若真辜负了沈鸾,不说沈文韶,你能坐视不理?”
沅凌脸上的笑容减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不是你让我查的吗?该知道都知道了。”
秦戈停顿了一下,“阿鸾也知道了。”
“你说什么?”
沅凌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知道?你告诉她的?”
“你看我像闲的吗?这事儿她知道只会平添困扰,我舍得?”
秦戈停下手,从旁边拿了一条帕子擦手,一边擦一边说,“萧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应是能保守秘密,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沅凌呆呆地坐下发愣,他是怎么想的?他也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才对。
知道沈鸾有可能是母妃的女儿,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知道母妃在入宫前已经成了亲,知道母妃当初嫁的人,是东平郡王!
那个以谋反罪名整个消失的东平郡王!
饶是沅凌内心比表面上稳重数倍,他也有点承受不住。
难怪母妃素来对父皇总是淡淡的,难怪母妃每年总有那么几日情绪低落到容易失控。
在他记忆里,母妃甚至会痴痴地看着一把尖锐的剪子出神,眼里的迷茫和渴望是他无法理解的。
沅凌猜想,母妃当初没有去拿那把剪子的缘故,会不会就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尚活在世上的女儿?
“此事,我没有想法,也不打算公之于众。”
沅凌声音清冷平静,“如今这样,是最好的,母妃能时不时地知道沈鸾是否安好,沈鸾在沈家是备受宠爱的三姑娘,往后她嫁给你了,只要她开开心心,就是对母妃最好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