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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已经接近十一点。
芒果电视台大楼的会议室依然灯光通明。
台里排得上号的领导都没回家，坐在会议室里等待消息。
“收视率出来了没有？”
副台长问一旁的刚刚回来秘书。
五分钟他已经问了三次同样的问题。
“没有，那边说正在核对，还要几分钟。”秘书低声答道。
“老张，不要着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收视率就在那儿，还能跑了？”
坐在主位的台长看着副台长，带着笑容打趣道。
副台长尴尬地笑了一下，眉头却是紧锁的：
“台长，我也是关心则乱，买这剧可是把台里今年的经费给用完了，还预支了明年的一部分，要是……”
他话没说完，但会议室里所有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包括台长也收敛起了笑容。
要不是这个副台长是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腹，刚刚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他的问责。
五千万买《星你》首轮播放权，他也承担了很大风险，顶着诸多压力才决定的。
《星你》真要是失败了，虽然不至于把他台长的位子撸下去，但也是政绩中一个不小的污点。
再想往上升，可就不容易了。
“台长，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人。
看他一脸激动的样子，会议室里的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不少。
“平均4.23%，最高时达到4.29%！”
“好！”
刚刚不停催问收视率的副台长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接着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4.23%的收视率已经是极为恐怖的收视率。
因为他们是卫视，面向全国的。
通常一部电视剧收视率能“破1%”就已经算得上大火了。
能破4%的电视剧，很少，基本都是现象级的。
比如今年大火的《武林外传》，全国人民几乎没有没看过的，它的收视率就稳定在5%，最好时达到了10%。
而《星你》首播就破4%的成绩，已经十分优秀。
最关键的是它的最高收视率和平均收视率相差无几，这说明大多数的观众在看了这个剧后，都没有调台，选择继续看下去。
这样强大的“粘性”意味着随着口碑传开，《星你》的收视率还会继续上涨！
“各位，各位！”
在会议室的鼓掌声中台长站了起来，双手虚压，掌声逐渐停歇。
他看向众人，带着笑容：
“这是个好的开头，但我们不能松懈，关于《星你》的宣传要继续加强媒体，记者，明星，节目，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让还不知道《星你》的观众们知道它，来看它，然后留下他们！”
……
十点，《星你》的片尾曲《追光者》已经响起。
“我去睡觉了。”
秦慕楚打了个哈欠，就要返回自己房间。
不是周秸伦非要拉着他一起看《星你》，他早早就睡了。
作为《星你》的导演，他剪这部电视剧时不说看了几十遍，但十几遍也是有的。
剪片子那段时间，晚上做梦都是《星你》。
关键是男主还是自己演的，剧里的演员也都是实际生活中认识的，搞得他都有点恍惚，有点分不清角色和自己，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打电话给曾黎。
没想到拍戏的时候没入戏，剪片子倒是剪入戏了。
“嗯？你干嘛？”
秦慕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周秸伦。
周秸伦表情严肃，小眼睛里透露着说不出的认真：
“小楚，现在有一件考验我们之间感情的事。”
秦慕楚慵懒的表情瞬间一肃，靠近周秸伦搂着他的肩膀：
“秸伦，我们的感情还需要考验吗？”
周秸伦当即眉开眼笑：
“你说得吼，那我就……”
“就不用说了，我们之间感情都不需要考验了，还说它干嘛。”
秦慕楚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松开周秸伦肩膀回屋：
“洗洗睡了，你明天不还要参加《黄金甲》宣传吗？”
周秸伦愣在原地。
感情不需要考验，所以考验感情的事就不用说了。
好像是蛮有道理的吼……
不对！
周秸伦忽然反应过来，看见秦慕楚已经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连忙跑过去拍着房门：
“小楚，还是要说一下啦！你是《星你》导演，肯定有完整的全集啦，给我看好不好，一周四集太坑了啦！”
没有回应。
周秸伦又拍了拍房门：
“不要辣么小气了啦，给我看一下嘛，下次我发专辑也提前给你听，好不好？”
还是没有回应。
“小楚，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你开门了啦！”
……
第二天，秦慕楚开着车在燕京的道路上行驶，副驾驶座位上，周秸伦一脸痴汉笑容，抱着笔记本电脑。
秦慕楚扫了他一眼，
“你要是把片源泄露出去，你就死定了。”
周秸伦笑容也收敛了些，认真地道：
“放心，”
拍了拍电脑：
“这笔记本我已经物理断网了，除了看视频的功能，连游戏我都删掉了，绝对不会被黑客黑掉。
而且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让它脱离我的双手，睡觉我都要抱着！”
秦慕楚点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好。”
昨晚周秸伦在门外哀嚎半夜，秦慕楚担心燕京城的野猫都找到四合院来，终究还是答应了把《星你》全集给他。
“小楚，够兄弟吼！我以后新歌都先发给你听！”
周秸伦笑着给秦慕楚胸口一拳。
他昨晚原本只是想秦慕楚能在四合院给他熬夜看完《星你》，没想到秦慕楚说早上给他，让他带走看。
这是很大的信任，因为一旦他泄露了片源，那后果不堪设想。
有完整版了，谁还去芒果台等那每周四集。
到时候秦慕楚就是芒果台台长干爹，人家都得当一回吕布。
“我怕你熬夜猝死，我就没儿子了。”
秦慕楚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道路，头都没偏一下，专心开车的样子。
“靠北了，嘴有够硬吼！”
周秸伦挑眉笑道。
……
车很快在一个展场停下。
这是《黄金甲》的首场宣传会，剧组导演和演员们都会到场。
“你不进去吼？”
周秸伦看着坐在驾驶坐上，没有丝毫下车意思的秦慕楚。
“你们剧组宣传会，我去干嘛？”
秦慕楚说着就要拉上车门，被周杰秸伦挡住。
“你不是和张导很熟嘛，不打个招呼？”
秦慕楚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跳下车。
“准奏，小伦子，前面带路！”
“靠了，有够离谱唉！”
……
“秸伦，要死了，你怎么才来啊。”
刚进展场，may姐，也就是周杰伦的经纪人，就急匆匆地走过来。
“阿姐，小楚家离这儿比较远嘛，而且路上塞车唉。”
周秸伦陪着笑解释，他身后的秦慕楚嘴角扯了扯。
什么住得远又塞车，明明是这货早上不愿意起，最后还是自己用冷水泼他脸才让他起床。
“你少鬼扯，肯定又是你睡懒觉了内，快点，别人都到了。”
说着，may姐就要拉周秸伦走。
其实周秸伦来得不算迟，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但剧组的其他演员都到了，连张一谋都到了，那最后才来的周秸伦就会显得很没礼貌。
“不急了啦，还有时间，小楚也来了，他和我一起去和张导打个招呼。”
周秸伦让开半个身子，指着身后的秦慕楚。
“秦导，这几天秸伦一直住您那儿，麻烦您了。”
may姐立刻换上笑容，和秦慕楚打招呼。
秦慕楚因为周秸伦的关系，和may姐也见过不少次面，但没怎么说过话。
笑着道：
“还好，除了懒、馋嘴、挑剔外，秸伦也没怎么麻烦我。”
“靠了，这些我哪有啊，你不要诽谤我哦！”
周秸伦跳起来勾着秦慕楚的脖子。
may姐对于周秸伦能和秦慕楚关系这么铁也是很高兴的，这对周秸伦日后往影视圈发展很有帮助。
几人一路走着，很快来到《黄金甲》的休息室。
“进去先道歉，造不造？”may姐嘱咐周秸伦。
“我造了啦，很啰嗦唉。”
周秸伦应付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导，利姐，发哥……抱歉，来迟了。”
秦慕楚看着周秸伦和房间内的人寒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的见到《黄金甲》主演。
上次去《黄金甲》探班，主演只见到了巩利和周秸伦，其余人不知道是没戏还是戏份已经拍完，杀青走了。
“小秦？”
张一谋最先看到和周秸伦一起进房间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秦慕楚。
那么高个子，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周秸伦的保镖。
“张导，好久不见了。”
秦慕楚露出笑容，走上前和张一谋打招呼。
其余人听见两人对话，也把注意力从周秸伦转移到了秦慕楚，目光各异。
“小秦，快来，快来。”
巩利见到秦慕楚很开心。
“利姐，越来越漂亮了。”
秦慕楚走到巩利旁边笑着道。
巩利轻轻拍了一下秦慕楚，笑得更加开心：
“尽胡说。”
接着她站起来，小声对秦慕楚道：
“小秦，《星你》昨晚首播收视率不低吧？”
秦慕楚看了眼巩利，心里有些奇怪，他也就在横店为老谋子解困时和巩利说上几句话，后来就没什么交集了。
这两毛钱的交情怎么还能让她关心自己电视剧的成绩。
但是他也没把疑惑表现出来，神色如常地答道：
“还不错，不算很高。”
昨晚芒果台台长和他通过电话，说了收视率破4%的事。
不过秦慕楚不是很能明白收视率代表的电视剧火热程度，只知道这个成绩不算低。
“还谦虚！今天各个报纸都登遍了，首播破4%，我昨晚也看了，太好看了。”巩利满脸赞扬。
“谢谢……”
秦慕楚正准备和巩利谦虚一下，旁边张一谋突然拉了拉他。
“小秦，有个事我问你一下。”
秦慕楚歉意地对巩利笑笑，巩利点点头，他转头看向张一谋：
“您说。”
张一谋拉过一张椅子，让秦慕楚坐下。
然后习惯性地皱起眉头，这是说明他进入了思考状态。
他看着秦慕楚道：
“你那电视剧是不是用了什么新的科技？为什么演员和环境看起来那么协调，那种饱和度不像是打光能做出的效果。”
老谋子眼光确实毒辣，一眼看出真相。
“我是后期制作时加了滤镜。”秦慕楚道。
“滤镜？”老谋子疑惑。
“就是……”
接着，秦慕楚给张一谋详细地解释了滤镜的原理和功能，以及能达到的效果。
老谋子听了后低头沉默了半响，消化秦慕楚说的那些东西。
“你后面有没有时间，什么时候有空能教教我这个滤镜？”老谋子突然问。
“我明天开学，得看学校安排，不过每天晚上应该都有时间。”秦慕楚想了想道。
老谋子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慕楚：
“开学？”
“对，正儿八经燕影06级表演系学生好吧。”秦慕楚一拍胸口。
“还真没想到，也是，你还年轻，哈哈，年轻真好。”
老谋子摇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得的露出笑容。
带着些慨叹地道：
“算起来，我还是你学长，我是燕影78级摄影系的。”
突然，他停顿了一下：
“你刚刚说你是表演系的？”
“是啊。”
秦慕楚见张一谋很惊讶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这长相去表演系很意外？”
“意外倒是不意外。”
张一谋摇摇头。
秦慕楚的长相放在娱乐圈都是拔尖的，撑得住电影男主。
“就是不知道你考表演系怎么当了导演。”
秦慕楚撇撇嘴：
“这不是学长拍电影都从别的学校找演员，没戏演了才当的导演吗？”
张一谋表情顿时一僵。
这瓜娃子在内涵谁呢？
“滚滚滚，滤镜的事回头我再和你约时间。”
张一谋不耐烦地挥挥手。
每次和这小子说不到两句话就气血上涌，不过……
气完之后想想又想笑，心情也轻松了些。
“大导演了不起啊，求人还这么拽……”
秦慕楚絮叨着，又到了巩利旁边。
“和老谋子聊完了？”
秦慕楚诧异地看了眼巩利，“老谋子”这称呼倒是挺亲密的，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似乎巩利没有那么针对张一谋了。
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点点头道：
“嗯，利姐，您刚刚准备和我说什么来着？”
“对了，差点忘了！”
巩利一拍手，看向秦慕楚小声地道：
“小秦，你是《星你》的导演，那《星你》全集你应该有吧？”
这话听着耳熟啊。
秦慕楚看了眼正在和周闰发聊天的周秸伦，又重新看回巩利：
“您不会是想要……”
“对，一星期就播四集，也太少了，我这不是等不急吗？你放心，规矩我懂，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哪天我去你公司，你找个单独房间让我看完就行。”
巩利说着，又带着些乞求的语气：
“小秦，咱们虽然认识时间短，但利姐可是把你当亲弟弟，你不会连姐姐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吧。”
“额……”
秦慕楚挠了挠头。
这场亲情来得是这么猝不及防且扯淡，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行是行……”
秦慕楚回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巩利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