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坚持要守着牛,沈大郎叮嘱了她好几声乖乖等他回来后才离开。
等他一走,陈小桑长长舒了口气,跑到旁边的长条凳上坐着。
衙役抓了干草喂牛,见她握着小拳头捶腿。
“你这是累了懒得动了呀?”
陈小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小声道:“不要被我大郎哥听到了。”
吃了早饭就上山摘款冬花,又在镇上转悠了好久,再来县里。
她还小,腿嫩,走不动了。
衙役好奇问她:“你们家日子很好过吗?”
陈小桑摇摇头:“我家可穷了,不过我爹娘哥哥嫂子们都很好,很疼我。”
不知道哭穷,他会不会把牛给她算便宜点。
他没要问她家人疼不疼她。
“家里光景不好的人可买不了牛。”衙役应道。
陈小桑咧了嘴:“因为我哥哥们很辛苦地挣钱,才攒了钱买牛呀。”
农家一年累到头也就能糊个口,攒不了几个钱。
听他们说小丫头的哥哥在码头干活,衙役猜想是在扛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陈小桑把衙役两个姐姐婆家两个侄子尿床的事儿都打听清楚的时候,陈大树冲进来,一把抱起陈小桑跟衙役赔罪。
“小孩子不懂事,大哥别跟她一般见识。”
衙役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你们家不买牛啊?”
陈大树肯定道:“我家五个儿子呢,都能拉犁,不用买牛的。”
七八两一头牛啊,他怎么舍得哟。反正弟弟多,拉拉犁农忙就过去了。等他们拉不动了,几个柱子也长大能拉了。
这么多男人不使唤,买什么牛哟,钱烧得慌。
陈小桑不依了:“我要买牛,就要那头大黄牛。”
“小桑听话,咱家没这么多钱。”陈大树的语气都严厉了不少。
“有钱,我有钱,我都跟衙役哥哥谈好了,这头黄牛只要七两银子。”陈小桑很坚持:“你们又要春耕了,我不要你们磨破肩膀!”
拉犁太伤身子了。
原本严厉的陈大树被小妹的话暖得没了脾气。
他抱紧了陈小桑,轻声哄道:“咱们干活哪有不磨破皮的,哥哥们都习惯……”
等等!
“你哪儿来的银子?”陈大树惊讶地瞅着陈小桑。
陈小桑抱着他的脖子,得意道:“我自己挣的。”
她堂堂大药师,卖一个方子就够了。
陈大树想问她怎么挣的,又顾忌当着外人的面不好问,只能哄着她。
陈小桑可是被老陈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能听她哥的吗?
沈大郎跟着过来时,陈小桑霸道道:“你要是不帮我买,我就找咱们村的人帮我买。”
陈大树脑仁疼:“人家买了牛就记在他家了,跟咱们家可没关系。”
“只要农忙能让我们用就好了嘛。”
太败家了哟。
陈大树只得妥协:“买吧买吧。”
陈小桑高兴了,招呼着沈大郎把钱给了衙役。
都登记好了,陈大树把陈小桑放在黄牛的背上坐着,他牵着牛绳往码头走。
坐在刚买的心心念念的大黄牛身上,陈小桑高兴地一路乐呵。
她可算买了牛啦!
她哥哥们终于不用拉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