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他们连树皮都没得啃了。
陈小桑就又叹气:“我们家也好难的,我爹和哥哥们为了让家里人吃饱,很努力干活。”
说完,她又提了口气,认真地瞅向五个长工。
“我帮你们去求求爹,让他留下你们。”
五个长工满脸复杂得对陈小桑连连感谢。
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陈小桑这才去她爹娘屋子,才走到门口,就见五个哥哥全凑在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她也跑过去,蹲在最底下,贴着耳朵往里头听。
还没听到里头说什么,就被二树拎起来了。
陈二树咬牙:“请长工是你的主意?”
陈小桑理直气壮:“当然啦,只有我才会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陈二树气得直瞪眼。
还是好主意呢,拿着大把的钱往外头丢,也就这丫头不心疼。
其它四个树也不偷听了,一个个围着陈小桑
陈大树拧了眉头问她:“你说说,请长工怎么就是好主意了?”
陈小桑双手掐腰,仰着小脑袋,气势十足道:“我要跟爹说。”
陈大树可不会怕小妹,抬手就敲了门板,对里头道:“爹,小桑要跟你说事儿。”
门是李氏打开的。
才开门,几个树眼睛直往屋子里头瞅,一眼瞅见竹床边自顾自生气的陈老汉。
陈二树压低了声音,问李氏:“娘,爹怎么说?”
李氏很无奈:“我还没说上话呐。”
老头子进了屋子就一个劲儿嘚嘚,她听得烦了,就由着他念叨。
陈大树嘀咕:“这回爹是真气着了。”
陈小桑小身子往屋子里一钻,在李氏腋下钻进屋子,一屁股坐在陈老汉旁边的竹床边。
陈老汉瞅见她过来,扭身背对着她。
陈小桑一点不气,掰着手指跟陈老汉算账:“长工很便宜的,一个人一个月一百文,五个才五百文呢。”
气急的陈老汉气呼呼道:“五百文还不多?我们请短工,一天下来才一百多文,五天也才……”
陈老汉眨眨眼,反应过来,扭头不敢置信问陈小桑:“你说他们一个月多少工钱?”
“一个月一共五百文呀。”
“五百文?!我听说一个长工一个月就得五百文呐!”陈大树惊呼。
陈小桑得意笑道:“因为他们是灾民呀,五个人才顶别家一个人的工钱。”
陈二树心里琢磨了下,感叹道:“还真比短工划算。”
五个短工干五天活儿,给的工钱比五个长工一个月工钱还多。
虽说短工是村里人,不用供饭,比长工能省点。
可这些比起工钱,就显得少了,毕竟粮食是自家种的,不用费力气,单单花力气。
请的长工不就有力气嘛。
更要紧的,是长工能一直帮他家干活,能抢天时。
庄稼最抢天时。
比如红薯,就得赶在三月底四月初下大雨的天种下去,别的天就不容易活。
村里人当然要先种自家的红薯,等忙活完自家,再来老陈家做短工。
万一就下一两天,老陈家没种完原本打算种的红薯,就只能种别的,或者下个合适的时节再种红薯。
今年春耕都遇上好几回这样的事了。
要是遇着夏收秋收,要是赶不及那些时间收回来,庄家烂在地里,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陈老汉越琢磨,脸上的笑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