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戒了的旱烟又不知他怎么摸出来了，抽了一口又一口。
一到晚上，就跟李氏嘀咕：“怎么就要去打仗了？打仗多危险呐，要是有个好歹，咱小桑咋办。”
当个文官不好么。
虽说最近忙了些，可等这些日子过去，他就能空闲了。
到时候每日早上去上衙，晚上回来，多好啊。
一点不费心。
李氏心里也担忧，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跟陈老汉一块儿叹气。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个李方还缠着沈睿庭。
沈睿庭将兵部的事交接得差不多，就回来准备出征的事宜。
李方见天往沈家跑，一口一个：“咱是不是兄弟？”
沈睿庭一点不惯着他：“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儿子。”
请问你哪儿冒出来的？
被堵了的李方噎了下，又继续磨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呗。”
沈睿庭直接带着自己才买回来的一个小厮出门，李方见状也赶忙跟了出去。
等三人再回来时，李方还在恳求：“你就带我去呗。”
沈睿庭眉头紧蹙：“你爹也要出征，你为何不让他带你？”
“他要是愿意，我早跟他跑了。”李方撇撇嘴。
他爹就想带他大哥。
沈睿庭“嗯”了一声，应道：“你爹都不愿意带你，我就会愿意？”
“你是兄弟，总该照顾我啊！”李方一点不放弃，赶忙对着沈睿庭道。
沈睿庭就道：“你爹答应了我就答应。”
要是他爹答应了，他还用得着求沈睿庭么？
李方知道这会儿单单求沈睿庭没用，他眼珠子一转，就去敲陈小桑的门。
好一会儿，陈小桑打开门，一看是他，就又要关门。
李方眼疾手快，一把撑着门：“小桑，我找你有事！”
“你不就是想去前线吗？”陈小桑抢先开口：“睿庭哥不愿意，你就想找我去劝他。”
被拆穿的李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被拆穿的尴尬了，赶忙恳求：“帮帮忙！”
陈小桑看自己关不上门，就从屋子里出来，反手将自己的房门关上。
她双手抱胸，对李方道：“别说睿庭哥，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带你去的。”
李方脸色难看起来：“为什么？”
“因为你爹不愿意啊。”
“腿长在我身上，我爹还能拦着我吗？”
反正他打定主意，就是要参军。
“我不是读书的料，就算读一辈子也混不到一个功名，白白耽搁工夫。”
他有几斤几两，他自己还是知道的。
见他不明白，陈小桑干脆拨破他：“你爹和你哥都是武将，领兵大仗很容易有个好歹。他不让你参军，就是为了在最坏的时候你能撑起你们李家，帮你们李家传宗接代。”
李方一愣：“我哥有三个孩子了，李家已经有后代了。我媳妇也有了身子，也不怕……”
“你们爷三都在外头，谁照顾你家里啊？”陈小桑反问他。
李方又是一愣：“我娘能照看……”
不等陈小桑反驳，他就沉默了。
在京城他看多了各种黑暗，对这种事多少也有些接触。
真要是家里没成年男子，一家老老小小能被人欺负死。
就算是有成年男子，如果没有出息，也会受尽冷眼被人瞧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