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国:“真好。”
杜二泰:“贼棒。”
杜三民:“列害。”
杜四安:“中!”
听完四兄弟的华丽溢美之词,杜春生心中一边感慨大家对杜安鹿的爱,一边也暗暗思忖,好像应该让儿子们去念点书了?
远远躺在小席子上晒太阳的杜安鹿向着一家男丁展露出了奶甜甜的笑容,顿时让众人身上的乏累消散了一多半。
杜安鹿又眼睛一眯,露着小白牙粉嫩嫩的小舌头一吐,最小的杜四国差点迷的软倒下去。
几个兄弟笑着闹成一团,谁也没注意从院门外面走进一个衣着富贵的妇人来。
“是林春生林家吗?”
“是的,你是?”林春生话说完便认出来了,“啊,是秀儿的奶娘!快快快进屋坐。”回头又喊妻子,“秀儿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谁呀,林秀儿正在屋中给孩子们拆洗被褥,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沾了些线头棉花。
她迎出来,与那妇人对视了一眼,身形一震。相逢本是喜悦,可她心中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奶娘……”
那妇人也是神情滞涩,不及说些嘘寒问暖的话,开门见山。
“林老爷,病重了。”
林秀儿几乎瘫软在地上。当初不顾家里反对嫁给林春生后,林家便与她断了来往。前些年亲妹妹出阁的大事,都不通知她。
如今说父亲病重,恐怕不是病重,而是病危。
林秀儿拉着奶娘进了屋,絮叨了一会儿。几个大男人都躲在外头,就听见林秀儿在屋中哭哭啼啼的。但两个女人谈话,谁也不好意思插进去。
只有杜安鹿迈着两条小腿儿,大大方方地推门走了进去。
奶娘正含着泪和林秀儿说着话,“林老爷本意……也是不告诉大小姐的。但毕竟父母养育之恩,当年你离开林家,老爷太太面上严厉,背地里也是哭过几遭的。此回奶娘觉得就是被数落,也应该去看林老爷一眼,毕竟……生父养母,见过一面,都别给对方留下遗憾。”
林秀儿也跟着哭,“我知道,我知道。”
杜安鹿扯起林秀儿的衣角,“娘亲,肿么了?”
林秀儿将杜安鹿抱起,“是娘亲的爹爹,安鹿的姥爷”,她说着鼻子又酸起来,“他……老了,娘亲马上要出门一趟,你和哥哥们好好看家。”
像是自然自语:“我爹他今年也才六十,就病入膏肓了,哪怕他再活个五年……我也能心安些。”说着又哭起来。
杜安鹿小手捧着林秀儿的脸,帮她擦掉泪珠,可一颗颗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擦也擦不净。
杜安鹿从未体验过极度的悲伤,她笑闹,肆意,人间所遇到的疾苦在她那里都是迎刃而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偏偏这即将逝去亲人的悲痛情绪,她不知道如何化解。
要卖萌来逗林秀儿笑笑吗?好像不妥的样子。
去病找根,要让娘亲开心起来,只能让素未谋面的姥爷多活些时日了。
像凌润云那样的,年纪轻轻,养寿未尽,给些灵力药食便能祝他康复。
可听林秀儿所讲,林家老爷似乎本就短命似的……
若是阳寿已尽,强行续命要大量灵力。自己神魂苏醒不久,要应承下这么大个活计,有些难办啊……
不过还好自己早有储备。
杜安鹿重新擦掉林秀儿的泪珠子,“鹿鹿,也要去,看姥爷!娘七放心,姥爷他不会有事。”
面对小女儿最善意的安慰,林秀儿心中一暖,紧紧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