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面上写的第一,往日第一,今日未必还是。若是润云兄弟输了,便将这扇子让出来算了。哎呀呀,当年探花老师的字,果然是无人能及,这扇面墨宝我当真喜欢,放在凌家,是屈才了。”
“你们看看,这是我老师的字迹,天下人难及。”
凌老爷和小桃心中暗叫无耻,邹江夏所带来的二十几人全都围拢过来,全都叫好。
连准备第一个上场的青衫先生,也将纸扇在手中端详了许久,爱不释手。
那人道,“若是这榜眼在此,倒是不用比试,我等便甘拜下风。”
邹江夏将扇子拿回手中,重新合上。
“家师之物,尔等怎能把玩亵渎。”
说完,便好好地放在了袖口内,仿佛这东西已经是他的了。
凌润云道,“小玩意嘛,倒是不用比,你喜欢,送你就好。”
又转头对小桃道,“去把我书房的废纸箱拿来。”
小桃应声而去,转瞬即回,手中捧着个满满当当的纸盒子,里面装满了扇子。
凌润云从里边拿出一把,在手上轻轻摩挲。
问那青衫先生,“这‘第一’二字,你是甘愿认输的?”
青衫先生一拱手,“丰神俊秀,钟灵毓秀,都比不及这字中的神气。更难得的是……”
“听闻两位的恩师当年教授之时,也已天命之年,这字中,比旁人书法大家,更添朝阳之气,在榜眼先生那个年纪上,更是难得。不才所见之墨宝,于成名时便是笔者的巅峰,而这‘第一’二字,则于横平竖直之外,更显松竹成长之势,若假以时日……当我大乾国之最也不为过。只可惜探花先生已经过世……这样的字,难再见到,可惜啊可惜。”
邹江夏心中得意,要不怎么能当他的先生?自己老师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凌润云笑了,笑得有几分戏谑。
他轻轻问道,“那,再看一次?”
凌云润将手中扇面缓缓捻开,笔墨在展开的纯白底色上显出身影来。
正是和邹江夏手中的字,一模一样的。
“第一!”
青衫先生眼睛圆瞪,他几步走过来将扇子托在手中,眼睛盯着字迹的走势纹路,没有错!
“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凌润云指着地上的纸箱道,“闲来无事,临摹着老师的字写的。比不上老师字迹的风骨,有几分形似罢了。”
他笑着将纸箱端起,哗啦一声,里面的扇子全都倒在了茶桌上。
青衫先生拿起,恨不得挨个儿打开看了。
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邹江夏在一旁也将扇子端详了个够,细看之下,墨迹尚新,纸张也过于平整……
不像是旧物。
凌润云声音轻轻,“喜欢的话,拿去扇风乘凉。一人一把,来来……”
邹江夏心火涌上来,恨不能将扇面撕个粉碎。
但室内人多,他又是聚焦点,任凭怎么生气也不能失了风度。
毕竟他还是太守家的公子,正正经经的体人。
咽下一口气,邹江夏只能咳嗽两声,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邹江夏将手中纸扇放在身旁矮几上,不去理它。
沉声道,“吹捧就停一停吧,现在可以比试书法了。”
手一扬,示意青衫先生先来。
“您请。”
谁知青衫先生将扇子缓缓合了,向邹江夏深深鞠了一个躬。
“属下不才,要让主家失望了。”
他握紧纸扇。
“属下,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