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问傅夫人:“夫人是遇着什么难事了吗?”
傅夫人叹口气,对沈大郎道:“去年县城突然搬来一家姓蔡的人家,一连在县城开了十多家药铺。”
“他们抢你家生意吗?”
“不是抢生意,他们是想把我们家耗垮呐!”傅夫人越说越气:“他们开第一家药铺,就在我家药铺的对门。后头的药铺,要不在我家药铺对门,要不就在旁边,中间隔的铺子不超过两间。”
陈小桑拧了小眉头:“你家是好多年的老铺子,大家应该会去你家抓药呀。”
“老爷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架不住他以本伤人呐。”
说到这个,傅夫人就犯愁:“原本一百文一副的药,他们只卖五十文,病人便不管是不是老字号了,都去他家抓药。”
长期抓药的人,对药的价钱记得很清楚。
既然蔡家卖得便宜,他们当然都去蔡家买。
一开始傅老爷仗着自家种的药材价钱低,还跟着降价,多少能拉些客人回来。
蔡家就出重金,把他家不少正值壮年的药师挖走了。
剩下的不是干不动的老药师,就是还没出师的小学徒。
没药师,傅老爷没法子啊,半年来,一直去四处请人。
傅老爷花二两请来的药师,隔天就被蔡家十两一个月挖走。
大半年,各个药铺都是有出无进,傅家已经快撑不住了。
药价还得跟着蔡家降,支撑到现在,傅老爷除了在外头忙活,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小桑疑惑:“你们为什么不去把他们的药买回来呢?”
傅夫人愣住了:“我们家就是卖药的,为什么要去他家买?”
“他这么便宜,肯定亏本,你买得越多,他家亏得越多。”陈小桑毫不犹豫道。
傅夫人听愣了:“还能这样?”
陈小桑看傅夫人转不过弯,便跟她掰扯:“你们五十文买来,再五十文卖出去嘛。你们不赚不亏,他们要亏好多的。你们只用付工钱和租金,比他们花销小很多,还能抢回来一些客人。”
傅夫人越想越觉得她说得在理。
这样也不怕没药师。
傅夫人站起身,就要去喊人。
沈大郎无奈地喊住傅夫人:“您别听她一个小丫头胡说。”
“挺有道理的,怎么成胡说了呢?”傅夫人疑惑。
陈小桑也坐直了身子:“我哪里胡说了?”
“蔡家要愿意卖药材给你才成。”沈大郎瞅着陈小桑:“你觉得蔡家抓药的师父能不认识傅家的伙计?”
陈小桑拖着下巴:“再雇人?”
反正流民工钱不高……
沈大郎打击她:“蔡家敢以本伤人,肯定是准备了足够的银子。”
“是啊,他们家亏了半年,一点撑不下去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我们傅家,快撑不下去了。”
傅夫人很无奈。
若不是陈小桑年前拿过来一批祛伤膏,帮着傅家的铺子拉过来一些病人,他们家药铺怕是早就没客人了。
可祛伤膏再少有,也只能治治伤口,用的人总归不多。
“夫人想要包治百病的药,是为了让抓药的客人都来买,不去蔡家?”陈小桑问道。
傅夫人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惜啊,没这样的药。”
“那可以推出别的药呀。”
傅夫人双眼一亮:“小桑,你还有别的药能卖吗?”
“有呀,夫人,我师父最近才教了我一种药丸,叫理中丸。”
“听名字就不错,这理中丸怎么做的呀?”
陈小桑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告诉夫人,我就挣不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