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大郎哥陪着呢,还有我二哥,也在屋子里坐着。”
陈子都僵住了,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床尾的沈大郎一手抱着书,双眼却是看着他。
再往下看去,陈二树正笑看着他。
陈子都:......他是猴子么,被这么多人看着。
他很无奈,只能又扯扯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我得穿衣洗漱了,你们先出去吧。”
“你快些弄完下来吃饭吧,午饭我们已经叫好了,吃完咱们就能出发了。”
陈小桑从床上跳下来,整理衣服。
陈子都疑惑:“出发?”
这回回答的是陈二树,他笑道:“我早上去看过了,前头堵着的路已经被清理开了,客栈逗留的不少人都走了,咱们收拾收拾,下午也能走。”
总被耽搁路上可不好。
大家都是有急事的,再加上菜运过来不容易,客栈无论是吃食还是住宿,都涨价了。
赶路的人们在客栈住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得知能走后,他们几乎是立刻退房走人了。
只有陈子都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吃饭时,才发现往日坐满了的一楼都空了。
陈子都简直神清气爽。
身体好了,又能赶路了,也不用再受折磨教沈大郎了,他觉得自己获得新生了。
行礼打包起来很快,他们把东西放到两辆专程装行礼的马车后,便浩浩荡荡再次出发了。
坐上马车的陈子都瞅着沈大郎膝盖上搁着一张旧琴,他还看了两眼。
“这琴能弹么?”
沈大郎也说不好,他还没真正弹过琴,所以对音律把控不准。
他便把琴往陈子都眼前推,“县老爷试试?”
许久没碰过琴的陈子都有些手痒痒。
他顺手接过,对沈大郎道:“咱都这么熟了,又出了丰都县,往后别喊我县老爷了,你跟着小桑一块儿喊我子都哥吧。”
在丰都县被喊县老爷,他能抬头挺胸。
要是在京城还喊他县老爷,得被人笑话死。
京城全是大官,他一个县老爷可是垫底的,到时候见到谁都低人一等。
还是叫他子都哥好,亲热。
陈子都随手谈了几下,觉得音不准的,便顺手给调了。
全调完,他顺手给谈了一个曲子。
陈小桑由衷感叹:“子都哥谈得真好。”
“我的音律先生年轻时是皇宫里的乐师,我得了他五分真传。”
说起这个,陈子都很骄傲。
那可是皇宫里的乐师,是全朝最懂音律的一波人。
他能得五分真传,已经是有些天分了。
“那你还在学吗?”陈小桑问道。
陈子都叹口气,连连摇头:“自从离家后,我便没碰过琴了。”
自从考上进士后,在家呆了些日子,便被指派到丰都县当县令。
他是上任,总不能带着琴师过来吧?
万一让京城的御史知道,还不得参他一本。
当然,他也没时间。
丰都县的事儿太多太杂,他光是给前任收拾烂摊子都花了许久。
还没收拾完......
陈子都都想哭了。
手头弹出的音律也变得哀怨忧伤。
陈小桑叹气:“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