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却说不清楚是怎么个难受法。
她只能叹口气,看向沈大郎的眼神有些怨念。
沈大郎被她看得受不了,只能道:“那我先收着。”
他顿了下,还是将桌子上那些书拉过来放在一旁。
等他考上进士,便要让爹跟老陈家提亲了……
这么一想,沈大郎心里那股不安被压下。
“在宫里如何?”
说起正事,陈小桑就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跟沈大郎说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感觉太后是故意提前把我带走,再把我身上的清风丸拿走。”
沈大郎正色:“或许你的猜测没错,太后宫已经有重兵把守,不许进出。从里头得到的消息,是太后伤得重,又受惊,需要静养。”
陈小桑心“噗通噗通”直跳。
明明太后只是皮外伤,身子都没伤到根基……
“你是说,圣上已经对太后动手了?他就不怕太后背后的势力么?”
虽然还没有证据,可她从种种迹象已经能肯定,太后是不愿意削藩的。
沈大郎思索着道:“这回皇后被刺杀,差点丢了性命,怕是踩到圣上的底线了。再加上从太后宫里找到毒树,太后这是毒害皇族,罪极大,圣上这是捏着把柄了。”
太后身后的势力很大,可如今是太后被抓住了把柄,他们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继续道:“圣上居高位多年,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动手。”
既然动手了,便已经做好种种准备。
陈小桑想不通:“明明是母子,太后怎么不帮圣上,反倒跟他作对呢?”
他们不是一个利益集体么。
沈大郎意味深长:“当今圣上并非太后亲生。”
“那太后有儿子么?”
“齐王便是,不过他早早被派到封地。当今登基后,先皇的皇后便顺理成章当了太后。他们明面倒也过得去,暗地里有多次较劲,好似太后对当今圣上不满。”
哪里只是不满,简直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她的儿子才是嫡子,皇位被抢了不说,当今竟然还想削藩,她自是忍不了。
陈小桑细细一思索:“先皇崩时,当今太后定然在一旁照料,应该是知道遗旨的。她想传出去也简单,背后那些藩王再将我外公害死,也就轻而易举。”
“若是当今太后参与其中,你爹娘离开京城也就说得通了。”沈大郎拧了眉头道。
当时陈恒夫妇在京城没靠山,又有太后和不少朝中大臣对他们虎视眈眈,他们只有逃出京城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陈小桑攥紧了拳头:“太后为了她儿子,就要害死别人么。”
“为了权势,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沈大郎感叹:“史书里的例子不少。”
一翻开,全是父子相争兄弟相残。
陈小桑眯了眼:“她不是圣上的娘才好。”
不是亲娘,才好动手。
沈大郎摇摇头:“太后娘家的势力极大,各个家族盘根错节,圣上想扳倒不是那般容易。”
真要是这么容易,也不会二十多年了还没将太后一族压下来。
“况且背后还有各个藩王。”
陈小桑安安静静坐下来,叹息一声:“圣上的处境真是凶险啊。”
沈大郎一脸严肃:“他贵为天子,不需要我们同情。我们最要紧的,是保全自己。”
“我还是很希望他能赢的,只有他赢了,我的仇才能得报。”
只有帮原主报仇了,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占用原主的身子,丝毫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