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问她:“你今儿不是进宫了么,听说什么了?”
陈小桑摇摇头:“宫里人的嘴巴很严,不过最近宫里人都很小心谨慎,气氛很紧张,应该是圣上心情很不好。”
毕竟连皇后都心事重重,身子恢复得不算很好。
她还开导了皇后两句,希望她不要太郁结,好好养身子。
可惜,皇后并没听进去。
陈老汉沉了脸:“原来皇帝还不能自己做主啊?”
“咱管着咱的小家都费劲,皇帝管着这么多人呢,肯定更难。”李氏道。
陈小桑点点头:“他还没咱们自在呢。”
皇帝当然没有老陈家这么轻松。
他忙完一天,身心俱疲地走进皇后的宫里,一坐下就磨牙:“朕与群臣斗来斗去,整日整夜睡不好,沈兴义倒好,一点不忧心,还忙着续弦,他倒是会享乐!”
皇后端了杯茶水到他身边,道:“这些事他也插不上手,倒不如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倒是自在了,朕倒是遭罪。”
想想这事儿,皇帝心里就不平衡。
皇后笑着宽慰:“往后他是要帮圣上拼命的,圣上何必跟他计较?”
这个道理皇帝自是知晓的,只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人也焦虑。
再对比吃得好睡得好,还要娶亲的沈兴义,他心里不平衡罢了。
“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皇后见他眉头深锁,脸色也不太好看,心疼道:“圣上这些日子都睡不好,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帮着开些安神的药?”
“不成,朕要是喝了药,当天就能传到那些老狐狸耳朵里,明儿他们就能反扑回来,这事别想成。”
皇后提议:“要不等下回小陈大夫入宫,圣上过来让她看看?我每回被她扎了针都困顿得厉害,总想睡一觉。”
圣上想想也是个法子。
他已经许久没睡好觉,有些精疲力竭了。
“这朝堂就没几个忠心之人。”
皇后忧心道:“圣上莫要太费心,等贡试结果出来,好好选几个尽心人来帮圣上分担。”
圣上抿了唇:“想让他们成长起来,还得好几年。不知道那些藩王,能不能等几年。”
他一向办事谨慎,若不是被各个藩王逼得急了,他不会如此僵硬提拔沈兴义。
皇后自是也能想到这些,她本就气血虚,心思一重,便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皇帝帮她顺背。
等她缓过来,才劝道:“圣上还是将太后放出来吧,也只有这样,才能得以喘息。”
“若是将她放出来,朕此生再莫想削藩。难不成,朕要将此事留给下一任储君么?”
无论如何,削藩之事要在他手里完成。
皇后知道劝不动,也只能宽慰几句。
只是看着皇帝这样,她心情越发沉重,身子也始终养不好。
陈小桑每回过来把脉,都会叮嘱她:“娘娘不要过于忧愁,伤气血。”
皇后笑着应下,便与她说起话来。
“听说你师父要成亲了?”
陈小桑顿了下,便笑着应道:“这个月十五,她要跟沈兴义叔成亲了,我们在京城认识的人很少,只是一大家子吃一顿饭。娘娘要是想去凑热闹,可以一大早就过去。我把我的屋子收拾出来,可以给娘娘歇息用。”
皇后还没开口,陈小桑自己跟倒豆子似的都交代了,她反倒没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