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危险,陈致远不会把她们带过来。
在这方面,陈小桑很信任陈致远。
王玮愣了下:“那有如何?”
“当时我爹在军中,陈仪平跟害我爹的人脱不了干系。你明面上跟他没交往,背地里却跟他一起去吃饭,背后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你。”
王玮诧异看向她:“你倒是聪慧。”
“我听说我爹比我还聪慧,却被你害死了。”
陈小桑冷着脸。
虽然她没见过陈恒夫妇,可最近家里偶尔会说起以前的一些事。
陈阁老见着她,也会念叨陈恒如何如何。
她听得多了,更加心疼陈恒。
与陈恒比起来,他媳妇更惨,家破人亡,遭受许多痛苦才保住自己两个孩子,去世后却也只有大女儿记得她。
二树媳妇狠狠擦了一把泪,对王玮道:“我一直等着凶手伏法,终于让我等到了。”
面对陈致远时,王玮可以用“各为其主”来推脱,可面对两个没有丝毫立场的女子,他却没法推脱。
沉默片刻,他才道:“若是你们爹站在我这个位置,也会对我下手,怪只怪你们投胎不好。”
二树媳妇气急:“我爹干干净净,不会像你这么害人!”
“谁说得好?”王玮摩挲着衣袖,低声应道。
二树媳妇抓紧牢房的木头:“你丧尽天良,害了那么多人,终于遭报应了。你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死了还有阎王,还有被你害死的人在地狱等你!”
她憋了许多年,便是想在这个时候骂她的仇人。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了,她要将对杀父杀母仇人的恨意尽情宣泄出来。
二树媳妇没有丝毫往日的温和,此时的她像是一个孩子,对着欺负她的人尽情发泄。
王玮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恨。
他害的人多了,陈恒不过是其中之一。
二树媳妇气哭出声:“我爹明明是大家公子,前途无量。都是你们这些人,逼得他一路流浪,害得他连命都没了……”
她清楚的记得她爹原本是白净的人,下地干活后就越发黑了。
每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还要将她抱在怀里念诗给她听。
她娘整日坐在织布机前劳作,偶尔扭头看看她在做什么。
哪怕爹娘辛苦,可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教导她要宽厚待人。
可她办不到,便是这么辛苦的日子,她爹娘都过不了。
二树媳妇悲从心起,她用衣袖盖着眼睛压抑着“呜呜”哭着。
陈致远叹口气,对二树媳妇道:“他明天就要被行刑了,你爹娘也能瞑目了。”
陈小桑拉下二树媳妇的衣袖,拿了帕子帮她擦眼泪。
“该哭的是王玮,你不要太难过。”
二树媳妇心里好受了些,轻轻搂着她,道:“说的对,该害怕伤心的是王玮。”
可惜,王玮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为了能成为人上人,谁都不会干净。
他只是还没完全爬上去就掉下来罢了。
陈小桑将帕子塞到二树媳妇手里,走近牢房,蹲下身子,静静看着牢房里的王玮:“你害了好多人吧?”
“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陈小桑点点头:“他们肯定都恨极了你,好在你明天就要行刑了,不会被他们找到折磨。可是你家人还活得好好的呢,要是被他们找到了,肯定要往死里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