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天色,又看看陈小桑:“这个时辰了,你怎的还不歇息?”
往日这个时候,小桑早呼呼大睡了。
陈小桑气呼呼道:“我特意等你回来的。”
沈睿庭听得心一颤,赶忙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答应她要帮她抄写医书的事。
他心虚地握拳咳嗽一声,道:“最近我比较忙,只抄写了两本,一直没空给你。忙完这一阵,我多给你抄几本。”
陈小桑摆摆手:“医书不紧要。”
沈睿庭就绞尽脑汁想,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他跳下马车,问她:“谁惹你了?”
这会儿在外面,陈小桑怕被别人听到,拉了沈睿庭的手,让他弯腰后才凑到他耳边,把今日的事说了。
沈睿庭拧了眉头:“她竟不顾及平阳公主?”
“她还能跟齐王妃有说有笑,哪里能把平阳公主放在眼里。”陈小桑冷哼:“我等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带我去她家,找找她跟齐王妃交往的证据。”
要是能找到她夫君与齐王有勾结,许家大郎的官就保不住了。
“我都没找她麻烦,她反倒来找我麻烦了。”
沈睿庭将马牵进马厩里,又将马车拉到一旁。
忙活完了,他又走去洗手:“查她倒不如查许家的男子,一旦他们与齐王有牵扯,你外公的宅子就能趁机腾空了。”
陈小桑双眼一亮。
“可以吗?”
沈睿庭用布巾擦干手,牵了陈小桑的手,帮她好好搓洗了下。
“齐王是造反,只要跟他牵扯的人都不干净,圣上不会放过。如今朝堂有不少空缺的官职,大家只用努力往上爬就是,圣上用不着外物赏赐来稳住朝堂,宅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赏出去。”
宅子若是空出来了,就会一直空。
沈睿庭道:“只要宅子空到削藩,你身份揭露,到时你再立个功,顺理成章向圣上讨要宅子便是了。”
陈小桑认真听沈睿庭说话,由着他将她的手洗干净后又擦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削藩。”陈小桑垮了肩膀。
沈睿庭将布巾挂起来,顺手将水到了:“圣上不是已经对齐王动手了么,其它人也是迟早的事。”
陈小桑就担心起来:“可是圣上只是将齐王关起来,并没有真对他怎么样呀。”
“圣上想一个个清除,若是太着急,必然引起藩王们的联合,如今只能一点点挖掉腐肉。”沈睿庭道。
陈小桑思索片刻,才道:“那些藩王又不傻,这会儿肯定已经猜到圣上想干什么了。”
“那更不能杀齐王,得让他们知道就算削藩了也能留他们一条生路。”沈睿庭将盆放回去。
陈小桑疑惑:“圣上都不杀齐王,还能苛待与齐王有关的人么?”
“留齐王是为了给藩王们留一条路,其它依附齐王之人肯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杨家不论老小均下了大牢,一并交给京兆府查处,最近连大人急得挠头呢。
至于杨家的家底,也都罚没了。
而领头的齐王也只是牵扯其中的人下了大牢,齐王妃还能在京城四处走动。
沈睿庭看看天色,已经是亥时了。
“还想去许家宅院吗?”
陈小桑立刻点头:“想。”
沈睿庭就道:“许家离这儿有些远,若是坐马车得两个多时辰。”
“一会儿咱们要去许家偷看,马车都没地方藏,咱还是骑马吧。”陈小桑提议。
沈睿庭诧异:“你骑马?”
他怎的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