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漠染放下心,踮着脚,挨着墙根迅速移动,很快就到了楼梯口。
看起来,有点顺利得过份了。
这幢小楼安静到了虚无,若不是冰凉的地砖刺激了她的脚底板,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严笑名下这处产业是个三层的小别墅,能在S市买别墅的人,又是怎么样一种存在?
丁漠染摸着刻有蝴蝶花纹的白瓷砖,心里哀嚎不已。这瓷砖的价格她知道,一块就要九百多,名字取得跟安全|套的系列有一拼,叫什么“蝶舞倾城”。换她那点工资买“蝶舞倾城”,只怕会倾家荡产吧。
丁漠染好不容易抑止住自己撬瓷砖的冲动,慢慢地向楼梯口蹭了一步,却听身后一声撞响:“砰!”
丁漠染一蹿三尺高,来不及提起床单,又一阵疯跑,却没见有人从身后追来。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恰从两只镂空的蝴蝶中间窥见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矫捷的黑影冲她妩媚地一“喵”,转身竖起尾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是只黑猫。
还以为是被发现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再小的别墅也有几百个平方,楼上加上楼下那么大的地方,为什么却没见着一个活人?好在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岂不成为了鬼屋?还是说,这里根本不是给人住的,而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据点?难道严笑除了经营游戏开发项目,还兼营人口贩卖或者器官贩卖这样的黑市项目?正想着,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这荒唐的想法,一阵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熏得她几乎瘫倒在地。
丁漠染扶着墙壁,看见楼下的情形,顿时魂飞魄散。
一楼大厅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四壁湿淋淋的全是血,铁锈般的气息压抑在有限的空间里散不出去,壮烈的红色像是把整个视野都染成了战场。
真的是器官贩卖组织的据点?那她的肾还在不在?好歹能换两个6的……
丁漠染神经质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腰,没留意系在腰上的床单。
那松垮垮的床单坠落得特别妖娆,严笑刚进门,抬头就愣住了。
跟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一个人,穿着别致的黑色小马甲,手里拿着一把亮闪闪的“餐刀”。
丁漠染认得那根本不是什么餐刀,而是一把斩新的手术刀。
当她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之后,免不得一声尖叫,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可是却不知道要跑向哪儿去。
严笑被她鲜红的内|裤镇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叫道:“站住!”随手便将公文包丢给了拿刀术刀的人,还不回头忘瞪了那人一眼。
丁漠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体能在瞬间飚升,竟达到了前后未有的极限,她跑进了房间,发现房间无法反锁之后,便拉开了窗帘,一把推开了窗户。严笑追进来的时候,她刚将一条腿跨出窗框,以笨拙的姿势骑在了透明的推拉窗上。
虽然笨拙,但好歹是跨上去了。
严笑靠近一步,她便叫起来:“走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严笑的目光从她衣下的鲜红小内内处移上来,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严厉,却是对着身后的人吼:“你出去!”
那提着手术刀的人耸耸肩膀,不可置否地将公文包往地上一放,懒洋洋地道:“一下子让我来,一下子让我走,你还真干得出,重色轻友!”
严笑没理他,只是退后两步,将房门关上了。
丁漠染每根神经都是绷紧的,她冲着严笑大喊:“你也出去,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到时候血溅当场,你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严笑走到门边,将公文包蹽到一边,自己转身就坐了乱糟糟的床上,他冷冰冰地看着她:“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完了,你以为你从这里跳下去能怎么样?这里是二楼,顶多就摔个断胳膊断腿,你最好想想清楚。”他将手机掏出来扔在床上,嘴边缓缓地露出一丝嘲讽,“把我当成什么了?内|裤是我迂尊降贵帮你换上去的,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没看过?给我滚下来!”
他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