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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和丁漠染的同居决定,激起了姚琅的强烈反对,就连汤臣也觉得,在丁漠染痊愈之前搬离主治医生是不智的。
四个人,二对二,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讨论,哦不,□□大会。最终以姚琅的失败告终。
严笑给出来的理由十分充分:“自称是精神科医生,却不拿回自己的医师资格证,也不回医院上班,说是要近距离看护医生,结果却跟小基友半夜出去浪,把重要的病人独自一人丢在上千平方米的大别墅里,还差点被‘不良份子’拐走了。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姚大医生。”
姚医生当然不能说自己半夜和基|友跑出去了是为了转行做侦探,更不能透露陈之还活着的消息,所以这个哑巴亏也是吃定了。
丁漠染收拾了很多行李,差不多又是一次大搬家,严笑头大如斗地看着她把一些完全用不着的东西挪来挪去,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这是要跟我离婚么?感觉所有家当都扛出去了?你准备一辈子不回来了吗?”说到落寞之处,竟自眉目间渗出一抹怆然。
丁漠染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最终只好把那些废品又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就这样搬一阵子,抬一阵子,又重新整理了一阵子,竟也花掉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到正式出门,已经差不下午三点了。从野相游园搬到大学城,正赶上食堂开餐。
丁漠染饿得不行,只好放弃了挣扎,两手空空地跟着严笑进城。等两个人开着车走远了,姚琅才抹着眼泪,一脚踹在大门上。但看见大门上一个大剌剌的皮鞋印,又不得一边哭,一边端来水盆和抹布,蹲下来做清洁。
汤臣很少看见姚琅这样感性的一面,吓得连忙安慰:“别舍不得,不过是搬走一阵子,想见还是能见到的。毕竟是那么多年朋友了,我懂的。”
姚琅将手里的抹布连着水渍一起甩在了汤臣身上,怒声道:“屁,你懂个屁。现在病人搬出去了,我出诊就得开跑车,你也知道这鬼车是多么耗油了,以我现在收入,怎么可能耗得起这笔巨款?我能不哭吗?我还死给你看!”
汤臣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掏心窝子:“我这里还有些钱,买油什么的,也还是够的吧?”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却捏得紧紧的。
姚琅看他一眼,又看那□□一眼,卡面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羊,居然还是一张绝迹已久的生肖卡……也许是因为那张卡太可爱了,他不由自主就去接那张卡,可是汤臣却死死地拽着,不放手。姚琅把汤臣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才把□□收入囊中,他没好气地白了汤臣一眼:“要给就给,不给就别装模作样。”
汤臣脸上发白,咬紧了唇道:“这是我大学毕业两年的所有积蓄,省,省着点花,我妈说过……钱要用在刀刃上,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还没有大方到要包|养你。”
姚琅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从车里翻出从林修远那儿拿到的报告,想了想,道:“你妈说的对,钱要用在刀刃上,既然丁漠染有严笑盯着,我们也方便点,你也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去C城。”
汤臣吓得蹦起来,他失声道:“去C城做什么?”
姚琅道:“陈之是C城的,我们当然是去他老家看看,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伤人可是刑事罪。”
汤臣叫道:“不行,你只是个精神科医生,又不是警察。”
姚琅冷笑道:“对,我是个发了疯的精神科医生,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跟着来,我无所谓……”
……
考研资料,学校门口的书店里就有卖,专业书籍,图书馆里就有,丁漠染确实不用带什么东西出来,反正她的身份证还在姚琅那里,自己手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以及兜里一千多块钱,基本上算是身无长物。她跟在严笑身后,在学校附近那条商业街走走停停,昏黄的灯光打在严笑的白衬衫上,那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又一次降临。
傍晚的风,把严笑的衣服吹得鼓鼓胀胀,丁漠染却偏执地认为,那鼓起来的地方,是天使藏匿翅膀的位置。
刚好是放学的时候,周围几个大学的学生都卯足了劲往商业街上挤,眨眼就把这弹丸之地挤得水泻不通。丁漠染穿着高跟鞋,走得并不那么利索,她不但要顾得脚下的坑坑挖挖,还要留意走在正前方的严笑,渐渐地,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面对密集人群的那种恐惧,又再涌上心头,突然,她就定在了原地。
小店的油烟味飘过来,特别地呛鼻,她对着天空打了个喷嚏,两行眼泪没有征兆地流下来。
她哽咽着,叫了一声:“严笑!”脚好像崴到了,又好像没有,不知怎么的,就是动不了,她看见一道纤细的白衣从面前走过,那眉目清朗的样子似曾相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也是似曾相识。她突然就急了,用更大的声音叫道:“严笑!”心里有一个空寂的回音,踩着相同地节拍叫了一声。
陈之!
在这之前,她对陈之的回忆都是美好的,精确到一分一厘,她以为陈之的影像不过是活在了那一系列又臭又长的手帐里,但其实不是,她对陈之还有印象,就在这里。
心脏狂跳起来,却被黑暗的情绪压抑着,形成了窒息的压迫感,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明明脚下还有力气,却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