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凝望着冰棺内的人儿,一字一字出自肺腑地说道:“我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也曾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从不会以天下为己任,为了活着,我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生存,我的双手可以染尽鲜血,哪怕有朝一日,死后身葬地府,亦是我归宿。”
她无力的笑,迈开了腿,走向被鲜血染红的冰棺。
昏暗的密室,只有一盏灯。
灯芒映照在那堪称人间绝色的脸,身旁的几人都恍惚了会儿。
楚月一面走,一面说:“我想走这武道之路,哪怕刀山剑林,烈火烹油,哪怕万死不赦,粉身碎骨,并非是这武道乾坤浩瀚似锦绣,而是因为,我想见你,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你。”
“娘亲。”
她停在冰棺前,眸内爬满了猩红色的血丝,热泪蓄满了眼眶,红唇却扬起了笑。
她说:“你未走完的武道之路,我来替你走!你想要保护的人和国家,我来替你镇守!你想铲除的奸佞和污秽,我来替你杀!请你,不要放弃你自己,因为……”
楚月缓缓抬起眸来,唇边绽入清浅的笑意,说话的霎时,泪水淌落,“我很想你。”
慕倾凰置身于光影中,深深地震撼于这一番话。
兴许在黑暗里徘徊了多年的她,对这武道,有片刻的失望,对这人生,有稍纵即逝的迷茫。
但楚月所言,如一盏明灯,驱散了迷雾,让灵魂深处的血液,不再冰冷。
她在神农空间抬起双手,想要拥抱楚月,安抚女儿的悲感,却发现双手如虚影,连怀抱都是奢侈的。
慕倾凰落寞地垂下了眼睫,温柔似秋水春风,如皓月清辉,缓缓说:“娘亲,也很想你。”
在每个孤独漫长的夜里,在一次次的作茧自缚中,她都在想她的小楚。
闻言,楚月仰起头来,对着密室的灯盏,露齿而笑。
没有那铁血坚毅,也没有荡气回肠,只是由衷的笑。
似乎,那年月台,母亲没有丢下她,而是带她回了家。
“阿月,这重责太难也太累,你可以随时放下。”
神武皇帝说道:“一个破败过的王朝压在你的肩头,时刻背负着,实在是太辛苦了。”
萧天佑点头:“月丫头,叶海鹏那狗娘养的不是人,我们几个,可能在神脉九洲没有话语权,在凌天大陆也激不起什么风浪,但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后盾。”
罗丞相说:“萧将军平日里虽说吐不出什么好话,但今日此言,在理。”
萧天佑瞪了眼罗丞相,总觉得老东西在说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虽说前些日子里,两人合作揍了礼部尚书顾不商一顿,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相看两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