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赫气定神闲地回复道:“就让他们笑话去吧,我算过了,从其他省购粮,算上运费,大概要二两五钱。在广东,这个价位以下的,通通买进。”
这少爷糊涂了吧,虽然自家的良田全都卖了,但也不用囤这么多啊,现在这些粮食,都够吃几百年了,更何况这粮食也存放不了这么久。
自己毕竟拿着赵家的薪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爷做糊涂事,于是劝道:
“少爷,咱们已经有整整四十五万石粮食了。都顶得上寻常一个县里,七、八个地主老爷家的总和了。咱们别再买了,留点应急的银钱吧。我受老爷嘱托,帮着管理家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爷你做傻事啊。”
李管家扪心自问,活了四十多年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囤积粮食的。太平时节,拿出全部财产购粮,惹得粮价上涨还不收手,这是上赶着给人家送钱,这是只有败家子才会做的事啊。
赵明赫也是十分郁闷,但是他不能说出,不久之后的大灾。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顶着那些粮商的嘲讽,他也要把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此次所用银两,皆是我私账上的,我理解你的质疑,但是我要求的事,不准停下来。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少爷啊,真不需要这么多的粮,咱们根本吃不完,还会有巨大的浪费。咱们不是承包了四千亩的荒地吗,只要开垦两年,也能种出来粮食,每年收租,才是细水长流啊。”
赵明赫眉头紧皱:“这些粮食我自有打算,你说吃不完?我还嫌不够呢。不管你理不理解,你只需要把我交代的事做好,我不会亏待你。你只需要记住,这件事终究对赵家是有益的,去干活吧。”
李管家见劝不懂少爷,叹了一口气:“唉,少爷执意如此,我无能为力。但是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告给老爷,少爷还是先想好说辞吧。”
赵明赫耸了耸肩:“无所谓,事实会证明我是对的。”
李管家心情沉重的走出房间,少爷太过叛逆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当少爷栽了一个大跟头,付出了代价,他就会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现在只能希望老爷快些回来,好阻止他。
不久之后,粮商徐掌柜笑脸迎接道:“哎呀,这不是赵家的李管家嘛。您又来了,哈哈哈,我这正好有粮,都是今年的新谷,本来是留着自己吃的,两千石,一石二两二钱。您大手笔,是全买?还是挑一批?”
李管家脸色阴沉,对方的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是他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戏虐和嘲讽,黑着脸说道:“全要。”
“哈哈哈,大气。伙计们别歇着了,快给李管家把谷子运出去。哈哈哈,李管家,您坐下歇会......”
李管家感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委屈的生意,一般商贾都把顾客当财神供着,自己却跟着少爷成了他们眼中的大冤种。这些人背后的各种嘲讽轻蔑的样子,他甚至闭眼就能想象到。
“唉,这下,少爷是真的声名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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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名身上插着旗帜,打马飞奔的驿卒来到广州。
他身上背着乾隆的御批,要交给粤海关监督尤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