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那样的俊肆不凡,随着她眸色的暗淡,渐渐模糊。
这一刻,她心头划过的是一丝伤痛。
关昊啄了一下她微微泛白的唇“告诉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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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苒苒摇摇头“没我只是很担心陈姐的病情,我没有办法留在这里。”
“可是这么晚了,医院不会让你进去。”
“不会的,医院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我也跟看护打过招呼了。”
“那好,我让罗耶送你过去。”
“好。”
车厢里,瞿苒苒始终扶着额头,靠在车窗上。
罗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瞿苒苒若有所思的失落样子,忍不住开口“瞿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回医院啊?”
罗耶其实想问的是瞿苒苒怎么没有留在关昊那里,可又不好明问,只好拐着弯问。
“嗯,不去医院,你帮我送到医院对面的酒店吧!”她刚才自然是撒谎骗关昊的,医院大门不会关,可住院区过了凌晨就会上锁。
罗耶小小声试探了一句“你跟总裁吵架了?”
瞿苒苒轻笑了声“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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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瞿苒苒早早就醒了。
一醒来她就去了医院,刚巧碰上医生来给陈姐做检查。
瞿苒苒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例行检查,孰料,医生说这检查是为了等会儿给陈姐做血液透析。
瞿苒苒对血液透析自然是有一些了解的,想到陈姐即将要承受那非一般的痛苦,瞿苒苒内心很是自责。
如果她平常多关心陈姐一些,也许就会发现陈姐的病情,也不至于让陈姐的病情变得这样严重。
瞿苒苒是可以留在病房里看陈姐做血液透析的,可陈姐坚持要她离开病房,最后,瞿苒苒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陈姐。
血液透析要比她想象中的痛苦
单是看着一根大管子插在陈姐的身上,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病人自己还能看见血液在自己的全身流过,那更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瞿苒苒终于看不下去,捂着嘴,无法控制地失神抽泣起来。
“苒苒”
一道熟悉的男性的声音传来。
瞿苒苒抬起泪水模糊的眼眸看向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的关昊,呜咽着,带着哭腔吐出“关昊,我好怕”
关昊轻轻将瞿苒苒拥进怀里“没事的,有我在。”
靠在关昊结实的胸膛上,瞿苒苒的眼泪落得愈凶,失声抽泣道“从我有记忆开始,陈姐就已经在我们家爹地没有将她视为佣人过,我也一直将她当做我的亲人我没有母亲,她就像母亲一样照料我,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她总是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
关昊轻拍瞿苒苒的后背“我知道。”
瞿苒苒自责道“这些年我没有让她安享晚年,反而事事让她操心,就连她病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不孝顺”
关昊亲吻瞿苒苒被泪液浸湿的脸庞,轻哄道“傻瓜,不关你的事,人总有旦夕祸福”
瞿苒苒用力摇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颗颗飙离眼眶“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姐姐了,我不能没有她”
关昊用拇指拭去瞿苒苒眼角不断逸出的泪水,心疼道“我跟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
关昊再度将瞿苒苒按进怀里,无限爱怜地亲吻她的头发“你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你有你姐,有禹安还有我。”
瞿苒苒已经听不清楚关昊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害怕,很孤寂,很无助,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
这时候“对不起,打扰了,瞿小姐,关先生”一道护士的声音急切传来。
瞿苒苒拭去眼泪和鼻涕,看向护士。
护士拿着一份文件夹递予关昊“因为病人的年龄偏大,透析带来的痛苦令病人难以承受,所以透析的情况有些不乐观按照我们医院的程序,我们现在必须跟你们签手术责任书。”
瞿苒苒问“签手术责任书是什么意思?”
护士回答“这便意味着你们同意病人继续做血液透析,途中若出现意外情况,我们医院不承担法律责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签,我们会马上结束透析,只是要提醒你们,如果病人连这次透析都撑不过,下一次恐怕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那么,你们还是要面临选择,而且拖延只会让她的病情会变得更加严重。”
听到护士所说,瞿苒苒冲到了玻璃窗前。
透过玻璃,她看见陈姐此刻不能动弹地躺在病床上,脸已经白了,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气一般。
瞿苒苒用力拍打着玻璃窗,跟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拿着同意书的护士劝阻道“瞿小姐,你别这样,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是听不见的”
瞿苒苒无助地吐出“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关昊冷静的声音传来“签了同意书,继续做透析。”
“可是我怕陈姐没办法承受”
关昊清冷道“如果这次做透析,有合适的肾源时她可以立即就做手术且不会拖延病情,但如果你狠不下心,给陈姐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护士赞同关昊的话,用力点头,并跟着安慰“其实透析虽然痛苦,但大部分的人还是能够承受的,我们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也只是例行医院的程序。”
瞿苒苒看着里面气若游丝的陈姐,仍在犹豫。
关昊走到瞿苒苒面前,抬起她满脸泪痕的脸庞,要她面对着他,沙哑的声音逸出“苒苒,你信不信我?”
瞿苒苒一抽一抽的,点点头。
关昊深深地望着瞿苒苒“那就将陈姐的事交给我,我保证陈姐最后会安然无恙。”
瞿苒苒看着关昊,又是愣愣地点头。
最后,在关昊的说服下,瞿苒苒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四个小时的透析结束后,瞿苒苒立即就冲进了病房。
病房里看到稍稍恢复了血色的陈姐,瞿苒苒眼眶泛着泪,却破涕为笑。
躺在床上的陈姐气虚地吐出“傻孩子,我没事”
瞿苒苒紧紧地握住陈姐的手“您一定要坚持住”
陈姐极力在脸上撑起一抹笑“我当然会坚持住,我还要看到你嫁人,看到你这辈子过得幸福。”
瞿苒苒用力点头“嗯,嗯。”
看见陈姐安然地睡在病床上,瞿苒苒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替陈姐拉好被子,交代看护要照看好陈姐,瞿苒苒这才离开病房。
没有在病房外看到关昊,瞿苒苒随即朝他可能在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她还没有走近医生的办公室,就听到了两名护士的窃窃私语声。
“你没看见,真的好帅的!”
“我当然看见了可惜他跟医生说话的时候,我没能在旁边。”
“你不觉得他很面熟吗?”
“我也觉得他好像杂志上报道的那个‘昊天’集团的总裁可是关昊怎么可能来我们m市呢?听说他现在都很少回国,第一分公司都搬去了法国”
“关键是他也姓关!”
“真的太帅了你不知道,虽然我没有听到他跟简医生说什么,可我看见平日那么拽的简医生在他面前居然是唯唯诺诺的”
“是啊,刚才院长还亲自交代我们要照顾好十六房的那位女士
呢!”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关昊啊?”
“应该不是吧,我记得新闻报道上关昊的女朋友很漂亮的,好像不是走廊那个,走廊那个顶多算得上清秀,但是看起来也挺熟的”
两名护士的对话让瞿苒苒久久愣在原地。
“瞿小姐。”
一道呼唤令瞿苒苒回过神。“罗耶。”
罗耶手机提着打包的两份食物,道“总裁下午有事,他知道你一天都没吃饭,特意让我去买了轻淡又符合你胃口的午餐来”
“谢谢你。”
“你应该谢谢总裁,他可是很在意你的。”
罗耶口无遮拦,哪里知道,用餐的时候,瞿苒苒一直都在想着罗耶提到的“在意”二字。
用餐用到一半的时候,瞿苒苒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乔医生”三个字,瞿苒苒按下了接听键“喂”
“苒苒,在上班吗?”
“没,我在m市。”
“去m市了?”
“我之前跟你提到过那位从小照顾我的长辈,她病了,我来m市看她。”
“很严重吗?需要我帮忙吗?”
“你现在可是在法国耶,就算我要你帮忙,你恐怕也赶不到。”
“听你的声音看来情况不是很严重。”
“是啊,老人家难免有些病痛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乔叔叔还好吗?”
“像你说的,老人家难免有病痛,不过身子尚算硬朗,没有什么大碍。”
“这么说你过两天就回来了?”
“怎么,没我这个隔壁邻居,不习惯?”
“哪有啊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那好,回头t市见。”
“嗯。”结束通话,瞿苒苒没有再用午餐,陷入了若有所思。
---
接下去的两天,瞿苒苒不顾陈姐的同意,日夜都在医院陪陈姐。
经过上次透析,陈姐的情况已经很稳定,医生说现在只要有合适的肾源,随时可以手术。
瞿苒苒稍稍安心了下来,又跟陈经理请了假,决定在医院照顾到陈姐出院。
下午的时候,关昊约了她出去用餐。
瞿苒苒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鬼使神差般,她最后又答应了。
还是上次那家幽雅的餐厅,那个靠窗的位置,关昊替她叫的是她最喜欢吃的咖喱牛排。
这两天因为一直在医院,瞿苒苒没怎么跟关昊见面,她承认,她是有心避开的他的,当然,关昊有时候也有要忙的事,在医院也不会逗留太久。
彼此沉默用餐之时,关昊突然问“喜欢这里的环境吗?”
瞿苒苒闷闷“嗯”一声。
关昊感叹“m市虽然不及t市繁华,但这里的空气质量不错,人也感觉质朴一些,以后如果有时间,可以专程来这里度假。”
“我哪里有时间去想度假,只祈祷陈姐能挺过这一关。”
“陈姐的事你不用担心,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她就能手术了。”
瞿苒苒激动滑落餐具,猛地看向关昊“真的吗?”
“嗯,一位已经过世的年轻人捐献的。”
“那真是太好了!”
很久没有看见瞿苒苒这样开心,关昊顿着,入神地看着她此刻笑靥如花的样子,眸光不自禁的恍惚。
“为了感谢你,我敬你一杯。”终于落下了胸口大石,瞿苒苒心情畅爽地执起放在一旁的红酒。
关昊嘴角微弯,跟她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后,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喝酒了?”
瞿苒苒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乔医生有时候会叫我喝啊!”关昊暗黑的瞳孔微微收缩,凝睇着她的眸光也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敏感“他请你喝酒?”该死的,罗耶居然连这件事都没有向他禀告!
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话的瞿苒苒连忙解释道“不是啦,他有时会叫我去品酒,教我红酒的场地和年份,可我不太懂,喝得也不多。”
关昊的语气隐约透着一股冷厉“酒醉的后果你清楚,别再跟他喝了!”
突然被他震慑住,瞿苒苒愣愣点了点头。其实她对红酒的场地和年份感兴趣,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在她的对面,可惜的是,他不会知道。
关昊切着盘里的牛排,又问“陈姐做完手术后你有什么打算?”
瞿苒苒如实回答“我想带她回t市,跟我生活在一起。”
“也好,有个照料。”多
一个人在她身边,他也能安心一些。
“希望陈姐的身体能够尽快好起来。”
“我会让罗耶留下来帮你,你有任何麻烦或是需要就跟他说。”
瞿苒苒切牛排的动作倏然一滞,看着他,声音有些压制地问“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离开m市了?”
“嗯。”前两天乔彻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其实就预感到,他这两天会走。
乔父没事,乔彻从法国回来了,乔丝自然也会从法国飞去纽约,而他不可能不陪在乔丝身边。
隐隐的失落藏匿在心底,瞿苒苒故作无谓地问“那什么时候走啊?”
“今晚。”
“今晚?”瞿苒苒纤弱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她随即又很自然地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
关昊又交代了一句“有任何需要就跟罗耶说。”
后面关昊跟她说什么,瞿苒苒已经记不得了,她的思绪一直都处于游离的状态。
用完餐后,关昊像上一次一样,送她到医院就走了。
此刻,瞿苒苒在病房里陪着陈姐聊天。
陈姐靠在床头,看着低头削苹果的瞿苒苒,问“小姐,我怎么很少看见你跟你男朋友通电-话?”
瞿苒苒正处于兀自的思绪中,乍听到陈姐的声音,这才回神“您说什么?”
“我说很少看到你跟你男朋友通电-话。”
“哦,他最近挺忙的。”
“都没怎么联系,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啊?”
瞿苒苒摇摇头,缓声逸出“如果是真爱,就算时间隔得再久,彼此也不会忘记对方的。”
陈姐拧眉“你说的话我怎么没有听懂?”
瞿苒苒笑了笑“我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他跟我之间是真爱,我们就算不联系彼此也是牵挂对方的。”
“那就好,我还怕你们年轻人现在就没了激情。”
瞿苒苒轻声一笑,将削好的苹果递予陈姐。
“苒苒,你忘了吗?苹果我刚才已经吃了一个,我不能多吃。”
瞿苒苒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对不起,我真健忘。”医生说陈姐因为透析会消耗体内的水分,所以可以适当吃些水果,但是不宜吃多。
见瞿苒苒将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陈姐缓缓开口“刚才我几次跟你说话,你都失神是有什么心事吗?”
瞿苒苒笑着道“哪有什么心事啊我是在开心你马上就可以做手术。”
陈姐斜眼过去“还想骗我?你别忘记了你可是我从小就看到大的。”
瞿苒苒无奈吐出“是,我跟我男朋友闹了别扭。”
“真的吵架了?”
本来就是想扯个借口敷衍陈姐,没想到她老人家这样紧张,瞿苒苒忙解释“哎呀,这没什么啦,我跟他经常闹别扭的,隔天又和好了。”
“苒苒啊,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自己喜欢和对自己好的,不适合咱们也不勉强,任他条件再好你说你和你男朋友经常闹别扭,我看这个男人也不是很可取,是男人就该包容女人的嘛,你们是不是不合适啊?”
“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她的心现在很乱,很乱。
“那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对方啊”瞿苒苒又沉浸在了兀自的思绪里,愣愣回答“我喜欢啊,我很喜欢他!”
“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还想着关昊。”
当陈姐提到“关昊”二字,瞿苒苒的思绪才又回到现实中,她只能笑了笑,沉默不答。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关昊没有在一起是种遗憾,若是没有上一代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事,你和关昊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也添了一个女儿。”
提到这段过去,瞿苒苒的心头仍有酸涩。
“他也真够无情的,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你流产的事给他的打击也很大。”
沉浸在思绪中的瞿苒苒突然道“陈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我跟我男朋友最近闹得不愉快是因为他最近频繁跟她的初恋女朋友联络,还暗中帮他的女朋友很多事,可是他跟我打电-话还是很温柔你觉得,我要这么处理?他对他初恋女朋友又是什么感情?”
陈姐惊愕“什么,你男朋友跟以前的女朋友牵扯不清?”
瞿苒苒点点头。
陈姐顿时愤怒“这样的男人你还跟他在一起做什么?”
“事先说明,他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他不是一个会脚踩两条船的人。”
“那也不可取!”陈姐分析道“他会跟前女友牵扯,这说明他潜意识里还是在乎那前女友的,他就算跟你结婚了,以
后恐怕也不会忘记这个前女友。”
“你真的觉得他还在乎?”
“当然啊,不然暗里帮她做什么?”
“那也许也许他就是同情前女友呢?”
“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心疼,才有怜爱,而心疼都是建立在在乎的基础上的,你男朋友要真是这样跟前女友牵扯不清,我看他一点都不适合你。”
瞿苒苒听完后久久失神。
陈姐看着瞿苒苒恍惚的样子,以为自己说话太重,忙又补充“当然了,感情的事还是得由你这个当事人自己考虑清楚”
瞿苒苒忽然起身,喜悦道“陈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
陈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瞿苒苒奔出了病房。
跑出医院,瞿苒苒立即拦下一辆计程车。
是的,她要去问他,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
如果他对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为什么在纽约的时候他要来缠着她?为什么他大老远从纽约飞来t市找她?为什么他愿意帮她?先是帮她消除负面新闻,再是帮她处理陈姐的事他这样的帮她,究竟蕴含的是怎样一种感情?
同情吗?
不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跟从前一模一样
她不想去在意乔丝的存在,她只想问清楚他,他究竟还在不在乎她?
“师傅,你能快一点吗?”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瞿苒苒着急催促道。
现在才八点,应该来得及,来得及的
下了计程车,瞿苒苒连钱都没找,就冲进了酒店。
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慢慢攀升,瞿苒苒的心好似也跟着那些数字一点一点的悬高,直到电梯“叮”一声传来开门声,瞿苒苒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径直来到他房间门前,瞿苒苒着急抬起手。
可抬手准备敲门的那一刻,她的手倏然顿在了那里。
真的要去问他吗?
他在y市不是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吗?
想到他在y市跟关母所说的那些话,瞿苒苒顿在门上的手又慢慢地垂落了下来。
他亲口跟她说过他已经不在乎她,他也当着关母的面说过一遍他对她,他已经说得那样清清楚楚。
如果今天她得到的结果亦然,那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再碰见他?
还有
她似乎忘了,忘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她的身体已经有缺陷了。
她跟他怎么还可能有结局?
想到这里,来时的急切和满心欢喜都在此刻被无尽的低潮和失落所取代。
失魂落魄地走向电梯,瞿苒苒正要按下下去的按钮,电梯却突然一开,罗耶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耶先看见瞿苒苒,出声打招呼“瞿小姐,好巧啊!”回神看见罗耶,瞿苒苒第一时间拭去眼角隐约的泪痕,尴尬道“呃,是啊!”罗耶问“你来找总裁吗?”
“不是,我”瞿苒苒突然发现她此刻竟扯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罗耶笑道“你找总裁是不是有事啊?”
“也不是专程有什么事就是他这几天帮了我很多,听说他今晚要回纽约,我才想起我还没有跟他道过谢。”
“那你怎么就走了?总裁还没走呢!”
“哦我刚敲了一下门,他没在。”瞿苒苒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你敲门是没用的,这门厚实着,我帮你按门铃吧!”说着,罗耶径直走向关昊的房门。
瞿苒苒赶忙上前阻止罗耶“还是算了等陈姐好了,我再打电-话跟他说吧!”
“来都来了”越过瞿苒苒,罗耶不由分说按下了关昊房门的门铃。
“瞿小姐!”罗耶唤道。
瞿苒苒在心底懊恼,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瞿苒苒刚走到房门口,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瞿苒苒立即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瞿苒苒低着头还没开口,罗耶已经大嘴巴道“总裁,瞿小姐有事跟你说”
瞿苒苒紧张抬眸“也不是什么大事。”
穿着睡袍的关昊将房门打开“进房再说吧!”
进了房间,瞿苒苒原本以为罗耶也在,谁料到罗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房间内顿时就剩下了关昊和瞿苒苒两个人。
关昊显然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沐浴露很好闻的清爽味道。
僵硬杵在原地的瞿苒苒只能选择“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她率先开口“我来找你,是因为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忘了跟你道声谢。”
关昊走到瞿苒苒面
前,扶着她略微颤抖的身子,轻声一笑“跟我何必要这样客气?”
抬眸看着关昊俊逸脸庞上那温和笑意,瞿苒苒很想此刻冲出要问他的话,可是曾经的挫败教她此刻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在凝视他几秒后,瞿苒苒缓声回答“要谢谢的,只是那么一大笔钱,我恐怕还不上”
“你知道这点钱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不管怎样,我替陈姐谢谢你,我知道你不只是出钱,你也出力了。”她指的是在电脑里看见他联络美国知名几家医院的院长。
“你来就是专程来说这件事?”
关昊走到床边,褪去身上的睡袍,拿起床上的衬衫,径直换了起来。
瞿苒苒背对着关昊,待听到身后已经没有穿衣服的声音后,她这才转过身。
视线里关昊已经站在了房间的落地镜前,正在扣着腕表。
明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多余的问题,瞿苒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马上要走了吗?”
“嗯,回纽约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瞿苒苒吞噎了一下喉间的哽咽“那祝你一路顺风。”
关昊系着领带,嘴角轻扯一抹笑“怎么还说那么老套的话。”
瞿苒苒跟着漾起一抹笑,笑意中却透着苦涩。
关昊穿好衣服后,重新走到瞿苒苒面前,双臂由前环住她的腰,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下“在t市好好照顾自己。”
一股酸涩顿时堆积在了瞿苒苒的胸口。
不由自主的,瞿苒苒也伸手环抱住关昊,隐隐染着水雾的眸子迷蒙地望着他。
我不想你走,关昊!
其实此时此刻,瞿苒苒心底最想跟关昊说的就是这句话。
那天要签陈姐的手术同意书时,她是多么庆幸那一刻他就在她身边!
若不是他,当时那样无措那样无助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决定
是他给了她安全感,也是他让她消除了恐惧
这几天她逃避着他,是因为接到乔彻的电-话后,她知道他这几天可能就会离开,她怕自己跟他呆得越久,自己就会越不舍得
瞿苒苒隐忍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深深唤了一句“关昊”
“嗯?”
踮起脚尖,瞿苒苒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随着她唇瓣碰上他略微冰冷的薄唇,她的眼泪也在此刻滑落。
咸咸湿湿的泪自她的双颊滑落至彼此相触的唇瓣上
他感觉到她的泪液,将她拉了开来。
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却莞尔“傻瓜”
关昊欲伸手拭去瞿苒苒眼眶周围的泪痕,瞿苒苒却再踮起脚,吻住他。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由着自己,放纵一次,依赖一次
关昊似乎没有想到今晚瞿苒苒会这样的主动,在她生涩地学着他平时吻她时的动作时,他的***开关骤然被触动,气息逼近,他忽的将她压向自己,反客为主,以狂肆侵略的方式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他突然的主动让瞿苒苒整个人当机了,他灼热的薄唇,辗转的吮-吸更加让她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她的心脏犹如擂鼓,任由关昊着火般的身子紧紧搂着她,任由他狂风似的占据她的唇舌。
她笨拙但热情的回应着他,学着他的方式,吸-吮他的唇。
关昊伸手紧紧地攫住瞿苒苒的腰,粗喘着将她压上自己的硬-挺。
瞿苒苒到底没有这样主动过,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关昊将瞿苒苒的手带到他的腰间,示意她去解皮带
被他吻得根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瞿苒苒,顺着他的意思,仓惶地解着那扣子。
她的手停留在他腰间时无意间摩擦到了那炙铁的顶端,他的激情终于爆发开来。
关昊呼吸急促地将瞿苒苒抱了起来,径直将她抛向房间内唯一的大床上
大床上,来不及脱去彼此所有的衣物,关昊“咔”地解开自己的皮带,裤子褪到大腿,便开始急不可耐扯掉瞿苒苒下身的所有衣物
身体被他猛地侵入,瞿苒苒闷“嗯”了一声,不知道求饶,还是渴求,不安地抓住了他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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