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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要娶亲的消息就在秋儿答应后马上传开了,城主殿里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贴满了喜字,制衣房的裁缝和绣工们日夜不睡也要将新郎新娘的新衣赶出来。既然有大喜,少不了其他人也要添置新衣。白展择了吉日,就在五日后完婚,时间短,繁杂琐事一大堆,少不了要动用白城民间作坊的工匠。人多嘴杂,民间便传是白城和沙城两城联姻,为免以后战事,这消息自然由沙城的细作传到沙城城主的耳朵里。
沙城城主沙清远微眯双眼,看着堂下跪着的细作。沙城主双鬓发白,束着高冠发头,罩着鹤羽冠,留着长捻须,身着一身金丝绣虎的黑袍,端坐于项云堂之上。
“你说白展娶的是沙城的姑娘,消息准确吗?”
“全白城都这么传,说是那姑娘是沙城万家小姐。”
沙城主听到“万”字,有些错愕,顿了顿道:“哦?名呢?”
“好像叫万秋。”
“万秋?”沙城主突然两眼放光,站起来道:“有没有说是哪家姑娘?长相怎样,如何到白城的?”
细作见沙城主激动,不敢说话,旁边冲过来一位英俊的年轻人,揪起探子的衣领道:“快说!”
“只说是沙城万姓的大户人家,属下不曾见过,听说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细作见少城主也变得激动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何到的白城?”少城主道。
“有人说是沙城和白城两城为避免战事联姻。”探子声音越来越小。
“放屁!”少城主放开细作骂道,骂完又自言自语道:“万秋,万——秋,一定是秋儿,一定是!”抬头朝堂门外吼了一声:“备马!”说着拉起细作往门外走。
“站住!”沙城主大喝一声,示意让细作退下,良久才道道:“你怎知一定是秋儿?”
少城主头也不回,背对着沙城主道:“娘的姓,自己的名,不是秋儿是谁?秋儿失踪六七天了,突然又有位沙城的小姐在白城,难道只是巧合吗?”说完少城主便往外走。
“站住!你这是要去白城吗?”
“是!”
“如今沙城和白城正是交战时期,你去白城岂不是羊入虎口?说不定是秋儿失踪走漏了消息,白展故意摆了个龙门阵,让你这条大鱼往里跳!”
“难道就不管吗?那个人要真是秋儿怎么办?”
沙城主想了想,道:“让李恒去,李恒武功高强,和秋儿也有些交情,派他去合适。”
少城主紧握着拳头不说话,走到少城主跟前道:“莫儿,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出兵打仗数次,白城肯定有很多将领认识你,你一出现若是打草惊蛇,不仅救不了秋儿,还害了你自己。你若有事,以后谁来挑大梁?为父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就不要那么执拗了。若这是个局,白城不知有多少双黑眼盯着你。李恒是巡城吏,没有出过兵,白城没人认识他,也好去探个究竟。再加上他武功高强,若那人真是秋儿,以他们二人之力,逃出白城应该有胜算。将在白城的哨点告诉他,必要时也有人照应。”
沙莫咬着牙,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你真疼秋儿吗?”
沙城主有些不自然起来,道:“哪个父亲不疼自己的女儿?”
“为何你对秋儿总那么冷漠?”沙莫盯着自己的父亲道。
沙城主苦笑道:“就算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明白我的心,莫儿。”
沙莫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句话也不语。“去吧,把李恒叫来。”沙城主道。沙莫径直出了门,找李恒去了。
秋风瑟瑟,沙莫一个人对着冷月独酌,一杯接一杯,似乎永远不会醉。活泼可爱的秋儿已经在沙莫身边消失了六七天,沙莫把全城都翻过来了也没见妹妹。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消息,却只能由别人代劳找回妹妹,沙莫心中不是滋味。
沙莫长沙秋九岁,将妹妹视为掌中宝,妹妹喜欢的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不喜欢通通不能出现。特别是沙城主夫人去世后,沙城主对沙秋的态度非常冷漠,沙莫便将自己的一份爱当做三份爱来疼爱妹妹。去年沙莫娶了亲,名为夏鸽,长相妩媚动人,对沙莫细心体贴,而秋儿对这位嫂嫂丝毫不待见,打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就跟她对着干。
沙莫娶亲之后时常陪着夫人,但是两姑嫂合不来,只得分开陪。平日里秋儿已经怨言颇多,再加上沙白两城的战事,沙莫忙于公务,无暇陪妹妹玩耍,沙秋便认为哥哥偏心陪着嫂嫂,便一赌气离家出走,沙莫这几天为找妹妹的事伤透了脑筋。
“莫,怎么一个人在此,这里风大,进屋吧。”
沙莫转头寻声望去,看见一位妩媚少妇正面含微笑衣袂翩翩走来。沙莫回过头闭着眼道:“让风吹一吹,把我的心吹冷一点。”
“何事如此伤神?”妩媚少妇挪开沙莫的酒杯,用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