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沉思了一会,秋儿突然道:“肚子好饿啊,边吃边说,崔小姐,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崔散儿笑道:“秋夫人若不介意就和月夫人一样叫散儿吧,小姐不敢当。”
秋儿眯着眼笑笑点点头,又问月夫人道:“月姐姐也吃点吧,小菜还不错。”
月夫人摇摇头笑道:“我用过晚膳了,我还是弹琴给你们听吧。”
崔散儿道:“早闻月夫人抚琴奏的是天上仙曲,今日有幸能听到,死而无憾了。”
月夫人摆好琴笑而不语,自顾坐下,玉指开始拨弄着琴弦。依然是《含凝曲》,依然是闭着双眼,依然是感情四伏,跌宕成奂,但不同的是上次是两人落泪,现下是三人落泪,三人独自沉溺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同样的表情思想却无交集。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余弦绕于三人心中久久不能沉下。
良久,月夫人拭泪笑道:“又把你惹哭了,秋儿。”
秋儿擦着眼泪摇摇头道:“我喜欢,月姐姐,我太喜欢了,我听过许多人演奏这首曲子,但是只有你才把它弹到我心里去了。”
月夫人望着崔散儿道:“散儿也听过这首曲子?”
崔散儿摇摇头道:“散儿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虽然是第一次,却奏出了我心底灵魂中最渴望的影子。”
“影子?”月夫人问道。
崔散儿点点头道:“嗯,一个影子,潇洒飘逸,如水般洒脱,潇风疾疾,如万马狂奔,冷落孤寂,流星落殒,最后揽月抱星却看透一切,而后止不住的忧伤。看到那个影子如此,我的心如针扎般痛。”
“散儿……”月夫人呆呆的看着崔散儿,两行泪孱孱流下,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奏着一首无弦之曲,敲打着三人的心。
秋儿与月夫人和崔散儿三人听曲言欢,曲终人散,秋儿待她们俩走后,便自顾躺在铺好的床榻上准备休息。突然想起今天塌下不一样的土块,便观察了下牢房外的情形后,又将床榻翻起挪开,用脚踩了踩不一样的土块,再踩踩旁边的土块,感觉不一样土块的地方要松一些,而且声音不太一样。
于是秋儿趴在地上,用拳头在地上捶,耳朵贴在地上听,发现那一块的声音要大而且沉闷,秋儿判定这块土下一定有东西,于是顾不得土脏便用手扒开松土。没扒多久,秋儿觉得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便将旁边的土都扒开,用手敲了敲那硬硬的东西,是块木板!秋儿继续用手将木板上的土都扒开,整块木板全露出来了,秋儿莫名的兴奋,心咚咚直跳。秋儿贴在木板上,用手敲着,听得出来下面好像是空的,秋儿望了望牢门口,提手拉住木板上的铁环,轻轻一拉,拉不动,于是加把力气,仍然拉不动,鼓足了劲,全身向后倒拉,还是不动。
“呜——”秋儿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打不开,难不成封死了?”
秋儿不放弃,依然使劲拉,拉了又往下推,依然纹丝不动,弄得秋儿手酸脚麻的,只好把床榻挪上去,躺下休息会。
本来想着累了想睡觉,谁知未满足的好奇心在满脑子里转:墙上的字到底是谁刻的?那个人是死是活?这块木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下面是空的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小脑袋不停的转不停的转,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忽然感觉外面一阵异动,秋儿起身去牢门口看,也看不见什么,这里太偏僻了,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动静。仔细听听,牢房里静得出奇,秋儿在牢房门口站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动静,便又躺下继续想怎么开木板的事。
“要是惊云剑在身边就好了,一剑就能把木板劈成两半!不过,唉!”秋儿自己对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间秋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闻到一阵刺鼻的油味,让人有些反胃。秋儿又起身朝牢房门口走去,扑鼻而来一阵令人恶心的气味,秋儿发现几个黑衣人在牢房外泼着黑色的东西,是火油!
秋儿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黑衣人不语,一路泼着火油,到了秋儿牢房门口时,也向内泼洒火油,秋儿大叫一声忙往里躲。只见其中有一人拿出火折子来,往牢中一扔,便迅速撤离,泼了火油的枯草瞬间全部点燃,顿时牢房沦为火海。秋儿大叫救命,可惜无人听见。
秋儿退至床榻边,想起那个木板,忙挪开床榻使劲拉着紧闭的木板,木板依然文丝不动。秋儿急得直想哭,心想今天肯定是死定了。很快火势朝这边扑来,秋儿见火势凶猛,便跨到木板的另一边,继续使劲拉着,没想到刚一使劲,木板就开了!居然一直是秋儿拉错了方向!
木板一开,一阵阴风从黑洞中吹上来,稍微吹散了火势逼人的炽热。火已经快要烧到秋儿身上了,秋儿来不及多想,便钻进了这个黑洞,刚进黑洞之时,听见上面一阵爆炸声想起,爆炸的气流涌进洞口,势力将秋儿猛的一推,黑暗中秋儿站不稳,一个踉跄秋儿大叫倒地,沿着洞内的斜坡通道一直滚着,仿佛要滚入无底的深渊……
暮色中,一辆豪华锦布马车走在白城安静的街道上,马车前方四将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后方六将领着四队禁军紧跟马车想城主殿方向走去。马车车夫稳稳的控制着引车的马儿,马夫旁坐的便是紫竹,月夫人的贴身丫鬟,月夫人坐在马车中摸着琴上的琴弦,默默低声念着:“月儿吾爱,月影消散,孤莫沙魂,莫……”念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滴滴答答的打在琴弦上,月夫人忍不住恸哭,用手捂着嘴无声的抽泣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