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承了母亲的金色头发和碧绿眼瞳,也继承了父亲小骨架身材,还有白皙的皮肤,她青春貌美,聪明而尖刻,她的眉毛细长弯曲,脖子颀长,给人的感觉便有份天然的骄傲;性格上她好勇斗狠,在喜欢的人面前活泼,在讨厌的人面前刁钻,心情好的时候她会用祖母绿颜色的双眼温柔地盯住你,回答你问题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心情不好时她则会用一两句斩钉截铁的话,干脆地让你知难而退。艾米莉打小接受的教育很好,她会骑马、打球、绘画、歌唱、舞蹈,也会创作二流档次的诗歌,她和有才华高身份的男子在一起时,是高傲和笼络并存的态度;在和同等身份的男子交往,她会处处采取侮辱性的礼貌,让你自觉低她一等;在和底层人共处时,她的轻蔑则是无限制的。
从黑色马车上走下来的艾米莉小姐,穿着葱绿色的长裙,金色的头发挽成数个长卷,手中折叠好的阳伞,宛若权杖般滴溜溜炫动,高跟鞋在歌剧院的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如同军队鼓点,所有和她遇到的市民都向她打招呼,她则目不斜视,挨个冷淡地回应,或只是笑笑,就好像这些人在向自己致敬般。
一名带着假发的仆人跟在她身后。
还有一名裹着薄大衣,满头卷曲黑发,一张长脸配合半睡半醒眼,神色颓丧得要命的年轻男子,也在艾米莉后亦步亦趋。
当她坐在剧院的一楼开放式包厢时,梅和艾蕾恰好准备出来。
明艳的艾米莉非常瞩目,很快吸引了参加舞会的各路男士。
来访鲁昂的富兰克林就像磁石般,吸引了德意志、尼德兰的银行家,美国的船长,英国的记者、工厂主,还有法国佩剑贵族们等许多精英荟聚。拉夫托伯爵虽然没来,但伯爵夫人却劝说女儿到歌剧院和花园舞会,希望她能解决好自己的婚事,因为伯爵和伯爵夫人清楚认识到:以艾米莉的恶劣性格,想寻得门合宜愉悦的婚姻,是多么困难啊!
伯爵夫人想到自家财政的困窘(拉夫托家靠每年五万里弗尔的地产租金,勉强维系着排场),更想艾米莉嫁给富有的银行家。
“天啦,那群银行家各个都长得像犹太人,并且他们在法国是没有贵族爵位的,就是钱多点而已的底层人。”艾米莉一口回绝。
有时父母就问她,心中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什么样,得到的回答是:“身高和我相差六英寸最好,不要太高也不要太矮的,头发不要金色的,不要灰色的,不要黑色的,身材最好要瘦一些,肤色不要那种宫廷里毫无血色的苍白,可以深点。当然必须的,他得是贵族,但也不能是国王用来提拔微贱的子爵、男爵,最好和我家相当,是个伯爵或更高的。他还得有钱,最好有一百万里弗尔的家产,实在不行八十万也可以,他得有庄园,也要在巴黎城有宽绰的住宅,我们的婚姻要和谐美满,最好可以生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真是活见鬼!”拉夫托伯爵忍受不了,叱骂起女儿来,“你会画画的对吧,小时候就有意大利来的老师,现在又有那个食客教育你画画,那你把这个理想男子画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