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斯特、艾金,这两位压根没怎么伴在病重父亲身边,但在这时都坐在客厅中,盖斯特的岳父布丰.勒努瓦坐的稍微远些,在“霍尔克家事”里他扮演了位谨慎好奇的观察者角色。
面对紧张的埃隆先生,盖斯特开出的条件很简单:“给你十万里弗尔的现金,务必要求遗嘱有利于我。”
虽然盖斯特没钱了,但他的岳父可是鲁昂的肥皂大王,当然希望女婿在这场战争里胜出。
在昔日安古维尔不肯出手的布丰.勒努瓦,在这时候却倾注了极大的热情。
“您的妹妹梅大概率宣布退出了,华莱士和沃顿的优先权可能性也不大,您父亲还是爱着您的。”埃隆小心翼翼地说。
可盖斯特说我需要的是确切无误的证据。
“两个最基本的,遗嘱文本,还有老霍尔克尽快离世。”
“尽,尽快离世?”埃隆目瞪口呆,他实在难以想象这话是从盖斯特岳父口里说出来的。
可布丰.勒努瓦却满不在乎,继续嚷着:“给老霍尔克续弦,那个英国娘们海伦份好处,让她像香精水压机那样......来那么一下子,帮老霍尔克早登极乐便好,我们可不用像中国人那样,总希望长辈能活下去,要我说老霍尔克巴不得这样死哩,饮美酒吃佳肴,再来个淫妇荡娃送他上路,多好。”
然后大伙儿就逼问埃隆:十万里弗尔,这就是你做事情的价钱,赶快答应下来!
事成后,你继续当公司的公证人,并且给你增加两万里弗尔的终身年金。
埃隆眨眨眼睛,这个优裕的收买他是没法抵挡的。
他签下了出卖灵魂和节操的契约,退出了庄园客厅。
第二天,埃隆夹着皮包,在鲁昂城的大街小巷七拐八绕,最终拐入到了剧院咖啡馆内。
“小姐。”一间雅致僻静的包厢内,埃隆鞠躬,低声问候道。
大理石咖啡桌后,梅提着银扣手袋,坐在玫瑰花印的土耳其沙发上,看起来已等候公证人多时了。
“在盖斯特前你动手,只要遗嘱有利于我和高丹骑士,给你二十万里弗尔。”
“这!”埃隆很是为难,“我想,一个当公证人的,是没办法出卖两次灵魂和节操的。”
“可以啊。”
“可以吗?”
梅竖起两根纤细的手指,一本正经地对埃隆先生说:“一次卖给撒旦,还有一次卖给天主,这样不就扯平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呢!那请允许我更贪心点,事情办好后,我想进入声誉日隆的Fac王家棉纺织公司里当公证人,终身年金大约需要这个数目就成......”
结果还没等埃隆说完,梅就断然拒绝:“你以为我丈夫会雇佣您这样的人物吗?不过这样倒是行。”梅从桌子的支架里抽出张纸笺来,写了两行带着数目的字,推给了埃隆。
埃隆看了看,便瞪着感动的眼睛,将其收了下来。
又过了好几日,诺曼底的天色越来越差,明明到了五月该是阳光丰沛的时节,但海洋却不断吹来铅灰色的云雾,鲁昂城高耸的塔楼尖儿,都被遮盖得模糊不清。
公证人埃隆的信,由一个小车夫火速送往了勒努瓦庄园。
这是最终决战的讯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