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了解过你,高丹男爵(菲利克斯请求说,不要再使用这个贵族头衔来称呼我),好的,菲利克斯.高丹这是你在政坛和产业界的名字,高丹男爵这是你在宫廷的封爵,维尼.仲马这是你在文学界的名字,现在又多了个革命领袖鲁斯塔罗.梭伦的化名,你手里除去诺曼底的棉纺织企业及艾金银行外,连乔纳森的戈尔塔勒斯公司也归你掌握了,你将其改名为友谊公司,挂在西班牙西印度公司的名头下,在做着两片大洋的皮毛生意——所以说,法、美、西班牙的利益,也就是你的利益,金钱可以跨越国界,可金钱主人却是有国籍的。”
“您的意思我清楚,有什么请尽情吩咐我。”菲利克斯觉得能被美国大使如此关照,当真是荣幸。
莫里斯压低腔调:“华盛顿总统是非常恨效忠派的,虽然他和不少效忠派曾是好朋友,但独立战争时效忠派勾结英国的指挥官邓莫尔勋爵,居然发布黑奴解放令,怂恿黑奴拿起武器参加英军,最终连总统家的奴隶哈里.华盛顿,也成为了名黑人效忠派。”
“大使,多余的话不必说,您得知道今晚沙龙里的宾客许多都是黑人之友俱乐部的,包括我在内,你上面这番话流布出去,是会引起外交级别的尴尬。”
“数万效忠派人士从佛罗里达被驱逐后,去了巴哈马群岛。”
是,恰如美戴士曾在信里所说的那样。
“而仇美的邓莫尔勋爵,恰好在前年被任命为英国的巴哈马总督。”
“他指示效忠派,在佛罗里达闹事,对吗?毕竟巴哈马和佛罗里达走海路的话,距离才六十英里上下。”
“正是如此,我国南部边境有个印第安大部落,即克里克人,而先前有位效忠派叫威廉.奥古斯塔斯.鲍尔斯的,在英军失败后逃入这个部落,娶了酋长女儿,成了个归化印第安部落的白人领袖,他现在正和邓莫尔勋爵勾结,也得到巴哈马效忠派的资助,准备武装夺取政权,在佛罗里达建国,脱离西班牙独立,连国号鲍尔斯都拟好了,叫‘马斯科吉国’。”
“英国退出北美的南部后(只保留了加拿大),那片土地太多的冒险家在做空想帝国梦,这倒是个剧本的好素材呢!”
“要是马斯科吉国建国成功了,那对法美两国及西班牙,当然也对你,在贸易上的打击是致命的。你在佛罗里达有种植园,你在佐治亚和南卡罗来纳也有,对不对?你知道,和你做生意的是西班牙公司和美国公司,而鲍尔斯则是亲英的,他是效忠派,要是他成功了,那以后你在佛罗里达的产业肯定会被没收掉,你在鲁昂轻轻松松收钱的历史将一去不返,你的远洋船队贸易也会停顿——美国港口去太平洋的航船,是必须要过佛罗里达的。”
“您这样一说,我就恍然大悟了。”
“所以你得出钱,帮西班牙的佛罗里达总督组建民兵来对抗鲍尔斯。还有,希望利用你在国民制宪会议里的影响力,维系法国和我国还有西班牙旧有的盟约贸易关系,英国的禁商政策现在还是有效的,我们商船只要踏足它的海域,人和货很可能就会遭到私掠,我们得抱团。”
“那么交换是什么,大使阁下?只有恒久的交换,才能换取恒久的友人关系。”
虽然菲利克斯这话有些直白,但莫里斯却不反感,比起这种真金白银赤裸裸的交易,他更讨厌法国哲学家那套“进步”、“革新”、“道德至上”的说辞。
“友谊公司会得到美国政府优惠的。”莫里斯说了这样的话,就和菲利克斯亲热地勾肩搭背,走出密议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