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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王后和米拉波伯爵的密议,费尔森伯爵在别室内听得非常清楚,故而王后迫不及待地向他征询了意见。
费尔森伯爵首先请求王后不要公开埋怨她的二哥,也即是利奥波德皇帝,“他绝非对您和陛下的安危漠不关心,他只是在谨慎而巧妙地找到解决问题的绝妙办法。另外,我那充满着罗曼蒂克风的国君(即古斯塔夫三世)也准备对俄罗斯的海军舰队进行闪电一击,以求尽快抽身来援救您和陛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君王恨不得像古代的骑士那般,亲自策马冲杀,将您从低贱人的重重包围里救出。”
而今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的作战对象,是叶卡捷琳娜女皇,也即是他的表姐:俄国屡屡策动芬兰贵族谋反的行径,让古斯塔夫三世深恶痛绝,他趁着俄国集中举国之力对奥斯曼作战时,在波罗的海对俄国舰队发起了袭击。
“欧陆各个君王似乎在打一场世界大战,但他们是会冷静下来,摈弃前嫌的。因为谁都知道,发生在法国的群氓暴乱,一种秉承残暴犯上主义的革命,对他们才是最致命的威胁,他们要从儿戏般的王位、殖民地和疆域间的战争里抽身出来,专心致志地将这里爆发出的火焰给熄灭掉!杰出的君王们不会倒下,他们会在这幕残酷戏剧里汲取到很多知识,革命会逼迫他们和人民依存得更紧密的,这才是时代的进步,那些群氓们所要达成的不过是无政府主义,注定是镜花水月。”这就是费尔森伯爵对王后所说的,随后他动情地吻了吻王后的手背,叮咛告诫着:“我会动员几支精干忠诚的轻骑兵连队,布置好开往东境的道路。”
是啊,东境,只能在东境。不因别的,只因玛丽.安托瓦内特唯一可倚靠的外援国,便只是奥地利和瑞典,皮埃蒙特王国是她最讨厌的普罗旺斯伯爵岳父统治,她绝不会答应和夫君逃去都灵宫廷,寄人篱下的;而英国呢,是法兰西不共戴天的敌人,玛丽.安托瓦内特身为奥地利人,也绝不会忘怀这个罪恶的现代迦太基勾结普鲁士,强占自家领土的行为。
待到费尔森伯爵再告辞离去后,王后坐在深红色的安乐椅上,用OTg2NTc=手扶额,带着些甜蜜的感觉,但更多的则还是焦虑。
她一直渴望从这可怕的杜伊勒里宫里逃出去,她在露台,在花园,在马术场,都能惊惧地发现,王宫现在一举一动,全在巴黎人无孔不入的窥测之下,一墙之隔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顺着王宫四面延伸出去的街道,像蛛网那样串联起街区,拥堵着鳞次栉比的房屋,在那阴暗皲裂的旧墙后,许许多多的无套裤汉、洗衣妇,在织棚下一针一线的姑娘,带着阴郁憎恶的眼神,正随时准备扑入进来,把她还有她唯一在世的儿子撕得粉碎,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忍耐着饥饿痛苦,没有发作,还能在大同盟节对着国王和她欢呼鞠躬,只因制宪会议和京城内的一群大布尔乔亚还愿王室继续存在,这群人制约了群氓暴民,但这群人也籍此裹挟着王室,现在于政坛上发号施令的是他们,一旦王室被认定为不值得匡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王室给抛弃掉,使王室直面在暴民的疯狂攻击下:拉法耶特、巴依、塔列朗、米拉波伯爵都是这群野心家的代表,王后不得不殚精竭虑和他们周旋,她不会信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这是她聪明所在,但也是她的愚蠢处。
而那群整日在法兰西沙龙和奥古斯丁修道院内聚会的黑党、保守派教士,及拥护王政的寒士们,他们虽然还时不时呼吁保护王室的尊严和权力,但他们真正代表的是特权等级,其实也不会真心实意地为王室而死,甚至在必要情况下,黑党们包括流亡贵族们更希望国王和王后死在暴民手里,成为光荣的“殉道者”,然后这群人便能乘机成为保护王室和教会的忠勇骑士,“他们把自己想象为年迈的,凭借荣耀之翼而启程的圣骑士,并吹嘘自己很快就能如雷霆般归来,促使爱国者能真正醒悟。”这是一名记者,在比利时遇到了群来自普瓦图流亡贵族时,对他们神情的速写之语,不可谓不恰如其分。
所以王后很孤独,她所能信任的,只有位来自异国的费尔森伯爵。
罗亚尔宫的福阿咖啡馆包厢,菲利克斯端起杯咖啡,笑着对米拉波说:“王后满心打算的是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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