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人结伴,走到卢森堡宫的广场地,看着飞翔而起的鸽子,菲利克斯便特意询问,这样的宫殿楼宇,你们在里面工作居住,会害怕吗?
“完全不会,我们是布尔乔亚,只要有利可图。”劳馥拉调皮地说。
朱斯蒂娜则回头,看着正楼背面的凉棚和窗户,发问说:“这幢呢,是不是你自用。”
菲利克斯手捏着礼帽的帽檐,抬眼望去,“......实不相瞒,这幢是要给贱内的。”
“嚯!”朱斯蒂娜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表情。
你妻子住正楼,我和劳馥拉分别住两边翼楼,亏你想的出来。
“贱内给我的信里,始终在说她想要在巴黎开创个崭新的商业模式——她在鲁昂得到名富农的启迪,想在巴黎这样的京畿大市拥有座独立的楼房,改修成售卖各种货物的地方,琳琅满目,人们无论男女都可在这里买到必需品,它是商店的巴别塔——男士的领结、筒袜、鞋子、烟斗,女士的阳伞、帽子、长裙、手袋......还有生活所需要的酒、糖、烟草等等,叫‘百货大商店’。”
“我觉得这会是个空想......还有你可以解释解释,为何我的沙龙,劳馥拉的报社,还有尊夫人的百货商店,为何都会在一个地方,这又是个什么崭新的模式?”朱斯蒂娜有些恼怒地质询。
“安心吧,贱内只是始终抱有百货大商店的梦想罢了,说句让我都怜悯的话,贱内虽然自小就在英国式富翁家庭内娇生惯养,收集整个世界好玩奢华的物品摆设,但她却没去过巴黎,也没去过伦敦,你要知道这样的女人往往更容易是‘世界主义者’,她迫不及待想要和所有人共享的货物。这座正楼我会找我最熟悉的建筑设计师前来亲力亲为,它到完工起码得一年半时间,如果经营成功,我便将其托付给最好的经纪人,如果不善,那就势把它开辟为博物展览馆收收门票钱,至于贱内,她眷念着那个宁静祥和的鲁昂城,即便百货大商店以她为女主人,她一年能来两趟就不错了。相同的是,鲁昂的平等公司三座大棉纺织工厂,我每年也就去三趟,一座一趟。所以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遇到麻烦。”
听着菲利克斯的解释,朱斯蒂娜总算是宽怀了,她还开玩笑说:“我宁愿和普罗旺斯伯爵的亡魂相处,也比这种情况要好。”
接着在秋季“小阳天”回暖的气温中,菲利克斯于宫殿浓密的林荫下,和母女两人饮了几杯上好的香槟酒,接着菲利克斯便邀请朱斯蒂娜共舞,以作为那晚塔尔玛家舞会的补偿,“我和你单独舞个两场,总抵得上了吧?”
朱斯蒂娜笑靥如花,夕阳下的她立刻青春焕发,她和菲利克斯的双手很默契地紧握,一道在蔚蓝色天空下翩翩起舞,“你的眼中有欲念在燃烧,一直在燃烧,这是最让我对你着迷的地方。”
“欲念,是啊,巨大的海川反倒让人平静颓然,那蜿蜒但不绝的涓涓细流,象征着欲念的不断搏动,才是永恒而最有吸引力的。我还记得我答应过你,那就是无论还有几个可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时代,就得让你们母女俩漂漂亮亮地活下去,朱斯蒂娜,愿你永远美丽,直到七十岁,直到八十岁。”
朱斯蒂娜跳了两曲便说,让劳馥拉再陪伴你跳两曲,太阳落下去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