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现在若是你我堂而皇之地占据在金宫,会同时得罪两边的票仓。”菲利克斯接下来就低声对梅说,“首先,巴黎的区民当中痛恨专制的,会认为我企图像罗伯斯庇尔那般,占着这宫殿,要在法国复活独裁的君主制;而另外一边,区民和外省农民里同情波旁王室的,也会误认为我是在鸠占鹊巢......”
说了这番话,梅总算是明白了。
夫妇俩连夜就用几辆马车载着行李,暂且住在法兰西国立银行的公寓宿舍当中,第二天梅就涂脂抹粉,开始替丈夫活动,她以亲戚身份游走在庞蒂耶夫尔公爵家族的各处宅邸里,来拉拢巴黎街区保王或温和分子的选票。
菲利克斯表面上对各位委员说,对贵族的打击是绝不放松的,可私底下他是对温和派的票也是绝不会放松手的,他甚至让梅暗中放风,说:“鲁斯塔罗也未必不属意于在有利时机,在国家里恢复君主立宪制,所以迎路易十六和王后归来在未来是很有可能的。”
就这样,无套裤汉的票他也要,温和派的票他也要,甚至连黑党的票他也在尽力争取。
巴黎的各派民众都把票投给了自己的梦想和希望所在:“人民的英雄兼有产者秩序的捍卫者兼路易十六陛下忠诚的反对党鲁斯塔罗.梭伦”,实际是个玩弄人心的政治怪物。
他们根本无法数清辩明这怪物,到底有几幅面孔。
外交上,菲利克斯很快就获得了第一个巨大胜利。
塔利安在向马德里城进发时,卡洛斯四世的密使自己也抵达巴黎,在国立银行的公寓间里找到菲利克斯。
西班牙终于撑不住,它的财政堪忧,殖民地也爆发革命,对法战争也看不到任何能胜利的希望,相反西班牙内亲法的大臣们话语权开始增强,他们一致认为再这样打下去,最后帝国的命脉——世界各地殖民地,不是被英国趁机夺走,就是独立分离。
所以退出反法同盟,及时止损,刻不容缓!
对密使的请求,菲利克斯表现出慷慨大度来,他当即保证,只要自己将来能执掌国家政权,那法国革命军占领的西班牙诸地,对工农业绝不搞破坏,法国不对西班牙提出任何领土和赔款要求,法国绝不对西班牙殖民地的独立运动给予任何实际或道义的支持,双方立刻在边境各自撤军,西班牙可将主力军队派往殖民地弹压革命运动,在两国交界的加泰罗尼亚、毕尔巴鄂,两国可以开展多方位的合作投资,如纺织业、矿业和造船业等。
另外三千名西班牙战俘,菲利克斯也答应不加以伤害,待到塔利安大使正式签署国书条约后,便立即遣返。
“对不起迪戈米耶老将军,只要能换取共和国的安泰和长久,对西班牙的和约便不可不签署......我也知道,你绝不是那种把行动建立在私人恩怨上的凡庸之流,是会理解我的。”菲利克斯在心中默默忏悔到。
狠狠打击西班牙,和争取西班牙并不矛盾。
其实就在他和西班牙密使商定后,菲利克斯就焦急地以军管治安委员会和国策委员会的双重身份,向西比利牛斯山方面军发出指令:
迪戈米耶师和卡尔托师,立即回奔至南特城,等待于布列塔尼战斗的新命令。
其后,菲利克斯便专等待着塔列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