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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可以吃,可以拉磨,可以当成奇门兵刃,驴皮还能做成阿胶,给番婆子治痛经,这丫头不安生,经常喝冷水,穿得也少,弄得朕一来就气血滞涩,施展不开拳脚。
驴全身都是宝,可比某位巴塞丽莎有用多了,把驴接在预留的木杆上,喂了两棵芜菁后,这畜生怪叫着走起来,木杆带动木齿轮,齿轮带动天轴,天轴带动上面的钻床,钢棱随之转动,深入炮口,切削起炮管内壁。
钻膛是个苦差事,寻常鸟铳的枪管要钻一个月才能钻完,不过若是舍得用好钢做钻头,又有大牲口来拉钻杆,或是有水车驱动,倒是能一天钻完。
威远炮虽然比鸟铳大,也只需切削三五天磨完,不过钻头打磨时金铁交击,会生出火力,炮管和钻头变得滚烫,五行火克金,损伤钻头和枪炮,须得时时往钻头上浇水降温。
不过工部造破铜烂铁时用水,兵仗局拨给帝选营的火器可都是用菜油的,虽说拂菻家底薄,但该花钱时还是得花,朕早已准备了橄榄油,抹在钻头上,不仅可以防止烧坏钻头,还能让转动更为顺畅。
比起军国重器,油也费不了几个钱,要是钻废一根钻头赔的钱更OTg2NTc=多。
在驴的叫声,钻头切削声,还有钻床与天车的吱嘎声中,很快就钻进去三四寸。
驴老师辛苦了,您受累再转两圈,学生给您端茶递胡萝卜。
驴老师您受累,学生今天就不骑您了,自个儿溜达回去。
朕又让人给工坊另外找几匹驴,轮流拉动钻床,又去视察了火药作坊,监查火药的舂制次数达标否,柳条碳、硫磺和硝石的配比是否合规,又拿手指沾了点。
佯装塞进嘴里,实际上还没入口就收手了,但朕还是装作懂行的样子吧唧两下嘴:“呸。”
正在木臼里舂药的拂菻匠人打趣道:“巴塞丽莎您别尝了,您每回都要尝,枪药要是好吃,咱怎么会给您留下?再说这批硝石,听说是从羊圈的粪堆里扒出来的。”
早怎么不说,是不是想让朕塞你一肚子羊粪蛋?
朕赶紧掸手,把羊粪擦去:“你丫嘴怎么这么贫,十二生肖你属八哥的?”
视察完火药作坊,朕又听取了君堡县城里这些天的冤狱,说是某家侵占了某家的土地,两家各执一词,都说那块地是自家的,又各自请了许多证人。
这块地在君堡城外,是最近鄂图曼人看在拂菻国今年上供的金币成色好的面子上,大发善心还给番婆子的,只是几经易手的土地,本来就是一笔烂账,眼下两家农户都说这是自家田地。
嗨,这有什么难的,你们两家一人分一半不就行了,结案,退堂,不服的话各打五十大板。
城防营的官兵用枪纂敲地:“威威威威武武武武——”
“谢谢陛下,陛下英明啊。”江浙湖汉北
“冤枉啊陛下,这块地是小的祖地,分明是那强人伪造田契,巧取豪夺!您就还给小的一半,小的全家都得饿死啊!”
明白了,地是你的。
至于这个刁民嘛……
朕清了清嗓子:“依《大明律·刑律·贼盗》,诈欺官私取财者,按窃盗论,你这块地折算下来,怎么也有三五十两银子,只要超过一百二十贯,杖一百刺字流三千里,但你盗窃未得,按律只杖五十,免刺字,押下去。”
看什么看?朕是大明朝的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拂菻国也是大明的藩属,谁说大明律不能判拂菻国的人?
就算现在还没册封番婆子,不合法理,过两年让她来北京朝贡,磕两个头补上就行了。
“什么?施行白莲妖教孔雀大明王的巫术?”
咦,孔雀大明王?那不是番婆子家信的密宗法门么,这是哪位道友不小心被抓了?
“这按大明律,巫师邪术罪,为首者绞,从者流三千里,去台湾开荒,犯人,抬起头来……你在消遣老子,这孩子最多十五岁,年少无知,怎么会是白莲教?带回家好好管教,多读读圣贤书就是了,下一个。”
“你说他卖你假酒,那酒呢?既然是假酒,你怎么全都喝完了,不留半点证物?什么?酒坛还在?朕闻闻……妈的这酒都酸了!”
酒商跪在地上磕头:“巴塞丽莎,我是卖醋的,这罗斯人喝得大醉,非要我卖他醋……”
妈的,丢人现眼,给朕把这灰牲口挂桅杆上去,你这月工资没了,全部充公,正好拿来买醋。大炮需要醋给炮身降温,多备一点总没坏处,再加点糖还能做糖醋鱼。
不对,拂菻的糖价高质次,吃不起,还是加上生姜煮汤喝吧。
季米特里奥斯一路小跑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巴塞丽莎,您怎么还在这儿?”
朕断案断得口干舌燥,端起杏仁奶灌了半杯:“表哥,你怎么来了?朕记得你不是在利姆诺斯躲苦主么?”
“什么苦主,我在圣索菲亚教堂底下审问战俘,根据我们的消息,之前在海上抓的人里,好像有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