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更网 www.luegeng.com,最快更新你的帝国最新章节!
穆拉德素来胆大心细,尽管此人平时行事小心谨慎,却也不是畏首畏尾的鼠辈,这些天两军只打了两三场,苏丹没有全军压上,主要是吃不准两点:
一是,科林斯的城墙是不是被我用某种妖术加固到比狄奥多西之墙还坚固了?城墙这么高,蚁附攻城起码要填进去两三万人,才能拿下科林斯,奥斯曼家底再殷实,一次死三万士兵,国祚也差不多到头了。
二是,城里是不是埋伏着好几万的罗斯卫队、铁甲圣骑兵、欧洲十字军、帖木儿河中骑兵、波希米亚胡斯党,一旦奥斯曼大军涌入城中,巴塞丽莎摔杯为号,五万刀斧手冲出,将穆拉德连同手下剁成肉泥。
我们希腊人从祖先还自称罗马人时期,就不仅仅以武力著称,除了优秀的指挥、严苛的训练、精良的武备之外,诡计和谋略也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正儿八经的战争史中,更是要占去近半的篇幅。
这两件事几乎不可能发生,不管是从财政上还是人口上,摩里亚都无力建设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如果大猪蹄子用剑在地中海上耕十年地,兴许真能攒出五万精兵和所需的军饷,可毕竟时间有限,能用这个烂摊子经营出三千堪用兵士,已是殚精竭虑。
不过苏丹显然不想赌,只是用一群打光也不心疼的亚亚和阿扎布OTg2NTc=轻步兵来试探科林斯的虚实,至于撒出去几万杜卡特当赏钱倒不是问题,钱花了总能想办法再挣,花点银子总好过把大军交代在这儿。
军队才是权势的根基,而不是钱,不然富甲天下的威尼斯人为什么保不住塞萨洛尼基?手上没有军队,东边的土库曼人,西边的匈牙利人,北边的鞑靼人,南边的马穆鲁克,哪个都能要了苏丹的命。光有军队还不行,这些各地贝伊手上征集而来的军队并非心甘情愿效忠苏丹,穆拉德要是敢只用这些地方兵,我回头就把他客居在君堡的叔叔奥尔汗放出去,给欧洲人民也演一场靖难清君侧助助兴。
父子相残违反人伦,这种剧目不能公开上演,只能写话本小说,因为小说和戏剧的审核标准不一样,为了将来能顺利搬上戏台,还是改成叔侄火并更为稳妥。要不是审核拦着,我个人更倾向于把穆拉德的亲爹放出去,叔侄兵戎相见,哪有父子对垒来得精彩?
给苏丹找个爹也不难,在金角湾随便抓个突厥人,对外宣称他才是穆拉德亲爹,穆拉德贪恋权力,厚颜无耻做掉了自己亲爹,没想到死的只是个替身,正主已经跑到君堡寻求政治避难了。国无正臣,内有奸恶,奥斯曼帝国头号大忠臣,君士坦丁堡帕夏康丝坦斯点起天兵三千,奉天靖难,也是应有之理。
如果不想被这种三流剧本一锅端了,穆拉德就要牢牢抓牢近卫军团,近卫军团不关心谁是苏丹,只关心到手多少钱。如果两个苏丹同时出现,那谁给他们打的苛批哀高,他们就给谁卖命,这些信拜克塔什教团的老哥非常务实。
饶是如此,苏丹也不敢拿近卫军团开玩笑,西帕希和阿扎布死光了就死光了,再招就是,倘若一不小心把耶尼切里和近卫骑兵丢在了科林斯,手上的残兵和各地王侯指不定干出什么事。也许乡亲们会簇拥着八个亲爹去埃迪尔内靖难,直接把这不孝子吊死在大巴扎门口,让麻雀和秃鹫啄食他的尸体。
苏丹以几千弃子渡过界河,尽管死伤惨重,逃回去的幸存者倒是窥探到了城中的虚实,现在苏丹已经知道了城里的情况,这科林斯城墙只有底下的二十尺旧墙是厚实的,上头的三十尺薄如蛋壳,虽说用铁锹和鹤嘴锄肯定挖不穿,但只要架起投石机和攻城炮,肯定能轻易砸出俩窟窿来。
苏丹随军带了投石机,不过这些投石机不是西欧那些带踏轮的巨无霸,射程和我们城头的弩炮相比并不占便宜,奥斯曼军曾尝试把投石机在城墙前搭起来,结果无证施工的弓兵都被弩炮射成了糖葫芦,之后任凭军官怎么抽打,都不敢再上前了。
搭建投石机需要很长时间,投石机越大,用到的人就越多,发射阵位好似一个忙碌的大工地,四处乱跑的士兵正好成了弩炮的靶子,即使咬牙搭建起来,投石机的准头也不及弩炮,与深藏在壁垒中的弩炮对射,也得不偿失。
弩炮躲在细小的射孔后,还有可放下的木制挡板,一边是几百号乱糟糟的炮手和石弹搬运工,在空地上无遮无拦,对射起来完全是一边倒的挨打,这铁打的军队都受不了啊。
苏丹也可以把攻城弩搬上来,但攻城弩打得虽然准,对城墙却无可奈何,我的墙虽然薄,钉两根长矛进去也不会坍塌。
射石炮倒没这个问题,火药驱动的巨型花岗岩炮弹据说能飞越一里格,在雷鸣般的巨响中精准的摧毁敌人的城墙与塔楼。这当然是吹牛,和红夷大炮一炮糜烂数十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时代的军事工程师从来喜欢夸大其词,从而自雇主手里骗取预算和订单,主要是吃了现在没有广告法的亏。
不过一里格虽然打不了,从半里外轰击科林斯城墙却也不是难事,因为我把城墙造得非常高,大大提高了攻城炮的命中率,恐怕要不了几次试射,穆拉德的炮弹就会砸到城墙上。
透过望远镜,我看到几头青铜打造的江浙湖汉北巨兽在牯牛牵引下,陆续进入炮击阵地,先前那门火炮居然只是最小的,后面拉来的火炮一门比一门大,最后出场的那一门射石炮堪称是火炮中的女王,青铜铸造的巨大炮身散发出金灿灿的色泽,好似十足赤金的杜卡特一般。
往日我见到这样温暖的色泽,定会心情极为愉悦,可这门火炮未免过于巨大,看上去至少有两万磅重,是我手上红夷火炮的五倍。如此沉重的火炮根本不可能在泥地上运输,所以突厥人把它铸造成了两截,一大群赤膊的士兵和炮组成员正汗流浃背的用滑轮和撬棍抬起火炮,将一段用预先铸造在上头的螺纹连接在另一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