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并非毫无机会,他们因为无处可退,在绝境中爆发了令人赞叹的勇气,已经数次击退了攻上城墙的近卫军团,如果能支撑到攻城部队因为疲倦、瘟疫和饥荒而撤军,那么这场战争只能以谈判告终。
总的来说,是更高份额的贡金。
我不由得苦涩一笑,曾经我也奢求靠献上贡金能够苟活,如今事态却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震天的爆鸣声响彻云霄,把正在走神的我惊醒了,这声音意味着大炮炸膛了,果不其然,炮兵阵地上的青铜巨兽已经断成了两截。
就在我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时,巴西尔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巴塞丽莎……乌尔班大炮刚刚那一次射击,把城门击穿了……”
我闭上眼睛,向孔雀天使作出简短的祷告,继而抽出腰间的剑,骑上年老的阿拉伯战马:“罗马人!前进!”
……
“皇上,您怎么样?”
朕在树上挂了一刻钟,觉得全身舒泰。
这个颈椎牵引太有效了,朕脖子已经完全不痛了。
“朕很好,倒是王伴伴你啊,年纪也大了,以后就别陪朕在书房通宵了,说起来咱主仆两还真是默契,落枕都能凑一块儿。”
王承恩笑道:“主子,您要让臣给书房添俩床,咱也不必睡书桌不是?”
朕摆摆手:“诶,睡觉还是得去乾清宫睡,御书房是处理公务的地方,昨天情况特殊,朕本是想眯一会儿,奈何朕也不是那个精壮小伙了,实在是熬不起夜。”
王承恩把朕从树上扶下来:“东虏既已平定,陛下更当郑重身体啊。”
朕笑道:“谁知道那帮女真人这么不禁打,才打下沈阳就降了。对了,之前不是让你把北京城的烟花爆竹都买断了吗?怎么外头还这么大动静?”
王承恩对道:“主子,八成是各家各户过年时放剩下的。”
干死了鞑子,北京城正在普天同庆,普天同庆就得放鞭炮,所以朕在爆竹生意上趁机捞了一笔。
无他,习惯罢了。
唉,朕的大清亡了呀。
……
“不能再杀了!巴塞丽莎!这些突厥人都是上好的奴隶啊!”
“快下令让士兵停止无意义的屠杀吧!一座没有人口的亚德里亚堡打下来又有什么用啊!”
“普通人可以打上烙印,那些阿訇可不能啊,会彻底激怒东边的邻居啊!”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您已经喝了三瓶酒了!”
我大口灌着缴获的蜂蜜酒,在寺庙和殿堂间起舞,另一手拿着一块石墨,不停的在墙上写着赛里斯文。
拆!
拆!
拆!
城里的突厥和阿拉伯风格建筑都必须拆除重建!
尤其是那些塔,违反了我为我的巴塞丽莎设立的噪音管制法案,一定要爆破掉。
尽管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的巴塞丽莎了,但我始终怀念她炖的鸡蛋羹。
还有便宜坊。
不过我还年轻,如果继续往东边进攻,穿过高加索山脉,就是蒙古人向赛里斯朝贡的路线。
如果能向皇帝请求,讨要两个便宜坊的厨子,以赛里斯皇帝打肿脸充胖子的朝贡方针,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
朕在札记最后一页,写下了——
“陪君醉笑三万场,不用诉离觞。”
……
我看着因为砸锅卖铁,降到最低标准的伙食,揪着头发痛苦的嘶吼道:
“焖炉鸭!我要吃焖炉鸭!”
(第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