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抵赖，我便将你从这云头上掼将下去。”老牛半开玩笑道。
“我……我没有抵赖，暗夜精灵从不说谎。”
珊蒂斯心情复杂。先前她根本没觉得牛魔王能活着从战线上回来，可此刻大家都认可了他半神的地位。半神的门房——当然就是神圣林地的护卫了——确实是个有诱惑力的职位，如果是个卡利姆多普通居民肯定欢天喜地地跳槽了。
但她毕竟是哨兵将军：“但是要我离开哨兵部队，需要得到泰兰德女祭司的同意，她不仅是哨兵的创建人，更是我的养母，救过我的命。”
“又是这个女祭司，先前你可没说还要问你妈来。”老牛摇了摇头，这个珊蒂斯虽是说话算话，那女祭司听来却不是善类。
“此地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有女兵，不见男子？”飞行中无聊，老牛干脆就跟她唠起嗑来。
“这要从上古之战开始说起，一万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一万年？”老牛吃了一惊，这珊蒂斯也不像是个得道成仙的样子啊，“你正青春年少，如何能有一万岁？那你娘该多大年纪？”
“那是因为诺达希尔，上古巨龙们通过它给予暗夜精灵们许多赐福……”话被打断的珊蒂斯不得不从世界之树的由来说起。
“原来如此。”老牛觉得自己听懂了，这事他当初也略有耳闻，说五庄观有个人参果树，能使人长生。是以那道士们虽无多少道行，却也个个不老，这精灵们想来也是如此。
“如此说来，你那塞纳留斯非但是个大圣，还是个镇元大仙哩。”老牛顿时觉得对塞纳留斯又崇敬了几分，原来是个地仙之祖，虽是拳脚功夫、变化本事不如他老牛，在三界的地位却比他有过无不及。
老牛心头琢磨起来：“他既是个地仙，和老牛便无甚仇怨，可与他结交一番。如今老牛打杀了他那恶儿媳，又来救他命，他自然感激于我，说不定还肯与我拜个把子，如此将来有事也可多个帮手。
“塞纳留斯虽然地位尊崇，但他并不是荒野诸神中最强的，他还有个父亲玛洛恩……”珊蒂斯说起了上古之战中荒野诸神集结起来对抗军团的事情。
“原来有这许多大圣，倒如当初我那七兄弟一般，后来你那大圣们如何了？”
“上古之战之后，他们大都回归了翡翠梦境，只有塞纳留斯留在灰谷，治愈大地的创伤……”
“唉……”牛魔王叹了口气。
荒野半神回归翡翠梦境，其实只是肉体毁灭，被泰坦诸神束缚在梦境中的灵魂是不会消亡的。只需要等待足够长的岁月，或者获得了新的容器，就可以回归物质位面。
老牛哪懂这些，在他听来，肉体毁灭灵魂尚在，那不就是死了等着重新投胎么？他不能不悲伤。
他想起他的七圣同盟来。当年虽是猴子捅了马蜂窝惹了天庭，可十万天兵围剿花果山，他兄弟六个未曾帮衬倒也是事实。
当初他以为能独善其身做个自在妖怪，结果仙家佛家却都不能容他，还让他从前的兄弟做了剿他的马前卒。后来他在灵山一锁五百年，虽是不知道其他几个兄弟的下场，但想来也都比他好不到哪去。
于是在他听来，燃烧军团就变成了“十万天兵”，虽说一个是仙家，一个是魔道，但都要与这尘世间的妖怪为难，倒也是如出一辙了。
“此地虽是仙家不管，倒是魔道猖獗。”他决定再观察一阵子，如果真的如珊蒂斯所说这样，那就站定在塞纳留斯那边对抗军团。一来免得灭了其他地仙妖仙，他又孤掌难鸣，二来也教这卡利姆多人都闻他的名字，知他的手段，将来才好占山为王，叫宵小之辈们不敢惹他。
反正从灰谷南部到费伍德要飞很长时间，老牛就胡乱问些历史，珊蒂斯干脆从头讲起。老牛一路听的多说的少，听珊蒂斯讲起上古之战的英雄们，讲布洛克斯加如何奋不顾身，玛法里奥如何招募义军，伊利丹如何卧底军团。
老牛听了怒风兄弟的事迹，扼腕叹息道：
“旁人也就算了，这伊利丹为谋大事不惜烧毁双目，烙残身体，却如旧时那要离、豫让一般，端的是条好汉。”
老牛这个见解和暗夜精灵官方评价大相径庭，背叛者伊利丹那是塞纳里奥议会盖棺定论的反面典型，怎么能变成正面角色？
可珊蒂斯此时却想起了失踪的反抗军指挥官加洛德?影歌，想起了当初的告白，自己当初分不清的喜欢和憧憬，如今不知道能否面对。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自己再见到他时又该做何回应。
一时间她倒也陷入了沉默，居然没去纠正老牛对“背叛者”伊利丹的错误评价。
“快讲快讲！”老牛哪知道珊蒂斯的少女心事，“后来怎得了，那伊利丹逃得性命没有？”
“他后来……小心！”珊蒂斯迅速拽满了弓，两人闲话之间已经在费伍德的上空，四只石像鬼尖叫着从高空中俯冲下来，哨兵将军的弦响了，一只石像鬼应声而落，但其他三只却扑到了面前。
“是军团的爪牙，他们发现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