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关注点在秦王的态度。
很显然,不甘寂寞的秦王开始发难了,坚决不承认皇太孙的储君地位。
朱允熥面色淡定:“未经朝廷允许,私自阉割一百五十名男童,你秦王府有此恶奴,不该杀吗?”
“还是说,是你秦王下的命令?”
闻言,官员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哦,原来杀的是太监啊。
那没事了。
朱樉自然不会承认阉割一事是自己下的命令。
承奉太监成了背锅侠。
他的死,自然合情合理。
朱樉明知皇太孙砍了秦王府的太监,是故意还以颜色,却无法反驳。
只听朱允熥又道:“孤听闻去年陕西大旱,饿死许多百姓,秦王府不仅不肯开仓放粮,还命令关内军民人等以粮收买金银,致使军民陷入困窘,卖儿鬻女。”
“你秦王却下令对三百多余来王府求饶的百姓大打出手,当场杀死老人一名,捉拿了近百人。”
朱樉立马反驳:“没有的事!”
“是吗?”朱允熥看向陕西布政使:“有这事吗?”
布政使刘士源一阵头大,他硬着头皮被迫营业:“是有此事......但已经处理好了。”
最终还是选择了站队皇太孙。
身为地方大员,只要脑子没被门挤过,肯定选择皇储。
但刘士源不会上报此事。
因为洪武皇帝有规定,地方官员要是乱告藩王的状,查实了还好,若是被判诬告,那是要被处死的。
当官的都知道,即便是查实了,可皇帝见有人告自己儿子的状,心里会舒服?
指不定哪天找个由头打击报复......
久在官场的人,是不会轻易给自己找麻烦的。
朱樉知道皇太孙想要拿此事压他的势,愤愤辩解道:“是那些刁民反叛朝廷!”
他的语气信心不足。
只要派个人好好问问,这事都不用调查,是秦王府的错。
“你还听说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朱允熥道:“秦王误会了,孤只是听说而已,至于要不要和陛下说,你觉得有没有必要?”
朱樉立马接话:“道听途说,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可不是秦王说了算。”
朱允熥感觉自己的话已经触及到二叔的灵魂了,多的也就不说了。
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以朱樉过失太多为由,将其召回京城,准备废其王位。
幸得太子朱标从中调解,保住了秦王之位。
直到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薨逝,朱樉才被放出来返回封地。
这次秦藩里的事若是再被朱元璋知道,皇太孙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只怕自己的秦王之位怕是悬了!
朱樉是个聪明人,当场态度大变,行礼参拜:“臣朱樉,拜见皇太孙!”
正当所有人以为秦王服软之时。
只听朱樉又道:“皇太孙,君臣之礼已毕,是不是该行家礼了?”
行家礼,皇太孙就得以小辈身份向秦王行四拜不叩头,秦王坐下受之。
有人心说,秦王果然不是个善茬!
朱允熥心说,真是屋里挂葫芦,把自己当爷了!
“阿弥陀佛!”
站在殿门处的姚广孝道了一声佛号,闭目悠然说道:“承运殿公事之地,岂有家礼?”
朱樉大怒:“放屁!朝廷制度岂容尔等讨价还价!”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皇太孙给叔拜一拜!
朱樉的态度很坚决。
朱允熥淡然道:“朝廷是有制度,然虽行家人礼,君臣之分,不可不谨,就依照朝廷制度,去后殿行叔侄大礼。”
一众陕西官员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皇室自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说。
储君是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向臣子行礼的。
而且有些话,朱允熥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和秦王明说。
若是一不小心说了,只怕朱老二得当场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