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是男人。
春冬继续说:“您说您总是呆在家里,我们公子也是个略显沉闷的人,你二人若都不主动,何时能见上面呀?春冬听说,相思很叫人难过的。您不觉得难过吗?”
顾风简:“我们前几日刚见过面。”
“不够!这都多久了,也就一次文酒宴你二人才得了个见面的机会。”春冬说,“前几日还是四公子一起送您回来的呢!四公子算怎么回事!”
顾风简也不能说,宋初昭会爬墙,且技巧厉害着呢。
顾风简说:“那你去管他们。”
“我这不是管不了二位公子嘛。”春冬跃跃欲试道,“不过我已经与夫人约好了。贺老爷不是不喜公子来找您吗?那您出去玩儿,总是可以的。你二人不小心去了同一个地方玩,贺老爷总是管不上的,毕竟是缘分嘛!”
顾风简:“顾夫人?!”
“是啊。”春冬无辜问道,“所以姑娘,您近日,想去哪里玩儿?”
顾风简:“……”你们为何要如此操心?
宋初昭那边也差不了多少。
顾夫人不停撺掇着她去找顾风简私下细聊。说她是个男人,应该要主动一些,该趁着对方现下对她有好感,多交流亲近。晚了就没这机会了。
还叫她不要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莫被美色眯了眼。
宋初昭无奈,却又不好说什么。
隔了两日,冽水的信件送到了顾府来,说是给顾五郎的。
信函的外面未写收信人的名字,只写了一个“开”。
宋初昭不知道这个“开”字,是特地写给她看的,还是写给顾五郎看的。她与那小童确认道:“让你送信的人可有说,这信谁能看吗?”
对方茫然道:“你能看啊!她就说送给你看的!”
宋初昭想顾风简的师姐是知道她二人状况的,应该不会弄错,心下消了疑虑。
“好。”她掏出了几枚小钱,递给面前的童子,“多谢你送信了。”
那童子虎头虎脑地笑起来,握着手心的铜钱乐颠颠地跑了。
宋初昭拿着信件回到屋中,拆开查看。
纸张有些陈旧,且上面布满各种凌乱的字迹。从墨渍来看,对方书写时的状态与时间各不相同,正写反写的都有,甚至连所用的墨水都不一样。好些字能明显看出颜色不同,是堆叠上去的。想来是随手拿的用过的废纸。
宋初昭变化着信纸的方位,研究了许久,终于读出对方想跟自己说的话。
冽水的措词不是很清楚,用得十分简略,好些该用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事,她只用几个字来拼凑,导致内容断断续续的。
冽水说:她快到京城了,但是因为进京的公文不小心被烧了,现在卡在城外进不来。已经听说师弟最近日子过得挺愉快,她非常欣慰。如果没什么急事,建议继续瞎玩会儿。要是真的心急,就自己到城外的少陵山找她。
后面还叮嘱说:如果真要来,先一个人来,不要带着人家姑娘。她现在手头穷,无礼见人。不过京城的有钱人还是那么多,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充盈钱袋,师弟不必担心。
还问顾风简,要不要送他几张黄符,好让他拿出去送人。她可以抬一抬价格,大家一起赚大钱。
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居然读出来了,宋初昭可佩服死自己了。
然而看过之后,宋初昭可以确认,这信应该是送给顾风简的才对。
她把纸张塞回去封好口,招人过来把东西送去贺府。
顾夫人正巧来送水果,一脸“我儿都会写情书”了的欣慰表情,从她门口飘过。
宋初昭:“……”这都被你发现了。
天色昏黄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宋府偏门进来,直直去了宋诗闻的院落。
来人正是跟在宋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仆,不知今日何时出了府。
她沉沉敲门,待里面的人回应之后,闪身进去,又快速合上。
老仆拉着宋诗闻走到桌边坐下,面露喜色道:“先生已经到了!如今就住在少陵山,正在待客。去的人太多,我托了好大一番关系,才在今日见到她。”
宋诗闻问:“你可将事情说清楚了?她如何说?”
老仆道:“先生说你叙述得太过含糊,真相如何,要等她亲自看到人才好判断。”
“啊?那可怎办,我要如何才能将人叫去城外啊?”宋诗闻忧愁道,“我一想到她如今这样子……我不敢呀。”
鬓边满是白发的仆人说:“姑娘莫怕,老仆已经问清楚了。对方若真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可朝她丢把糯米试试。”
宋诗闻:“这种民间的方法,也有用处?”
“有。虽说用处不大,但对方若有反常,便可看出端倪。要是对方没有丝毫反应,那就是个道行深厚的厉害角色了。先生说了,此事若真,那就拖延不得。请您尽快决断,以免未来伤了自己。”老仆从袖中小心拿出黄符,送过去道,“姑娘给的银子我都用了,从先生那里买了一道符,只要放到对方身上,便可将鬼怪压住。姑娘留在身边,用来防身。”
宋诗闻忙接过,用力捏在手心。
手上握有了东西,心里就踏实多了,好像这明黄色的符纸真能给她力量。
然而宋诗闻还是惴惴不安。
她能用什么借口,把宋初昭给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