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苑用手敲了敲自己因为拖行李箱而酸痛的肩膀,一口答应下来:“好啊,也不知打沐酥可这头猪是吃什么长大的,塞进行李箱里还这么重!拉得我肩膀酸死了!”
“那我给魏大小姐捏一捏,”楚潇潇装腔作势地在魏佳苑敲了两下,“辛苦魏大小姐了!”
“就凭你的力气,捏半天我都没什么感觉,”魏佳苑笑骂了一句。
楚潇潇一脸不服气:“我力气可大了!能杀掉沐酥可我可是出了一半力气呢!”
“好好好,这个功劳是你的,”魏佳苑附和她。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然后一边有说有笑,一边手牵着手慢慢悠悠地离开了黝黑的河岸边,向着人声鼎沸的夜市走去。
片刻之后,大半个夜晚没露脸的月亮终于从乌云之间探出了脑袋,洒下一层清清冷冷的银光。
原本还算平静的河面上突然咕噜咕噜地泛起了一阵涟漪,河面上浮起了一个物件,赫然便是刚刚那个被扔进水里的箱子。
站在树上冷眼看着两个女孩子离开的唐渊又应付了一句再次开始胡搅蛮缠的谢鄞贺一句,然后从数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几秒之后,他站在河边,看着箱子慢慢地漂到了河岸边,接着他蹲了下来,单手抓住拉杆,猛地一提,只听见哗啦一声,整个箱子被他提离了水面,随即又被他放在了地上。
被水浸透的行李箱在接触地面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那上面的拉链被一双修长却惨白的手拉开,而那双手的主人正漠着脸看着箱子的情况——已经生满驱蛆虫的血色尸块上,沾满了灰白色的脑浆,而被放置在最顶层的是腐烂到只剩下血肉的半张脸,那上面连接着一个灰色的眼球,在接收到唐渊的目光时,甚至动了动。
“沐酥可是么,”唐渊低头看着那摊烂肉,目光波澜不惊。
那颗腐烂无光的眼珠子又动了动,算是回应。
唐渊没说话,只是拉上了行李箱,并把行李箱立了起来。
而在他另一只手里的通讯器又亮了一下,上面是谢鄞贺发来的短信:“老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我真的就出来找你了!”
唐渊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动手打上一行字,“马上。……对了,要夜宵么?”
待在研究所里快无聊疯了的谢鄞贺在沙发上拱了又拱,终于找到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躺着,他看见了唐渊回复给他的消息,但热情程度并不是很高,只是又一次艰难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之后,瞄了一眼在一楼的正门。
没有被要推开的迹象。
谢鄞贺回头去看屏幕,才发现上面又多了一条信息,他眯着眸子回了一个“要”,然后开始期待自己的夜宵。
老板什么的不重要,有夜宵就好。
谢鄞贺美滋滋地想。
不多时,别墅的正门被人打开,谢鄞贺从眼角的余光里瞄见他那位长相极为年轻的老板推门而入——他的手里拉着一个超大号,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尸臭味行李箱,还提了一份食物。
看样子那份东西是带给自己的夜宵。
刚刚还躺在沙发上,因为看到一个搞笑视频扭得像蛆的谢鄞贺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快快乐乐地从沙发上翻下来,单手撑着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
他三步并作两步,哒哒哒地跑到唐渊面前,捞走了后者手里拎着的夜宵:“嗷!我的夜宵……等等?是臭豆腐?!”
谢鄞贺打开塑料袋,人傻了一瞬。
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唐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臭豆腐,再看了看唐渊手边散发着一股子腐烂尸体味儿的行李箱。
嗯,格外下饭呢。
谢鄞贺干笑两声,默默地把塑料袋又系上,半开玩笑似的看向自家老板:“老板,今天咱们的夜宵还真是应景哈?臭豆腐配腐尸,很下饭。”
唐渊正表情平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地将行李箱推至谢鄞贺面前。
浸透了水的轮子咕噜咕噜地转动,沉闷的声音配合着脏兮兮的箱子在寂静干净的别墅里格外突出与奇怪,就像洁白的教堂里飞来了漆黑乱叫的乌鸦。
谢鄞贺从唐渊的动作里就知道,在没有完成应该完成的任务之前,他是不可能有空吃下这份夜宵的。
无奈之下,他撇了撇嘴:“好嘛!工作重要!行了吧?真的是……分明你一个人做就好了……唔,行了,我知道了啦!别看我,臭豆腐我等等再吃就是了。”
谢鄞贺伸手拉过行李箱,将其放倒,随即拉动了上面的拉链。
他低笑了一声:“好了,现在就让我看看这个被装在行李箱里的新成员长什么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