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副满目深情,满脸怀念样子,不过是觉得他们研究所有利可图罢了。
风家在九雾山元气大伤,嫡系就只剩下了风异兄妹两个,且作为次子,风异现在还不成气候。
只要他云家好好经营,那么,在不远的未来,除诡局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独大。
唐渊不想说话,不代表其他人看得惯云落间这副嘴脸。
呸!狗渣男!装什么情种!
刚处理完甘悦可的沐酥可摩拳擦掌,要不是渊哥在,她恨不得现在给云落间来上两个大嘴巴子。
上次见到云落间之后,她就跟方子衿聊了几句——原本以为云落间和子衿姐姐是两情相悦,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缺个门槛,父母不同意而已。
结果,子衿姐姐告诉她,这个渣男根本就是利用她的通灵眼找诡物驱诡,跟除诡局邀功而已!等到她车祸失明后立刻就把她甩了!为了掩盖他的宰渣行径,他还想把子衿姐姐灭口!
害得子衿姐姐最后落水而亡……
她自己也是被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过来的,当然可以体会到子衿姐姐当时有多冷。
除了沐酥可,谢鄞贺和楚辞司也看不惯云落间,就差冲上去干他两拳,把他打个半死。
但是碍于协约,云落间不能死得那么快,所以他们两个只能忍着,等找个时间要了云落间狗命!
云落间看着他们互动和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嘴角也在慢慢上扬。
谢鄞贺看不见都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他捏了捏拳,准备冲上去。
“司司,你可以和他走了,”唐渊一边拦着准备冲动的谢鄞贺,一边低头检查了一下签名是否有问题。
检查完毕,他又开了口,那双鎏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依旧亮得惊人,却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去除诡局好好玩,玩完了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唐渊的语气平淡,但是沐酥可总觉得唐渊“好好玩”那几个字咬得格外重。
她刚想说什么却被楚辞司拦住了,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发什么了,后者已经笑嘻嘻地转过身对唐渊挥了挥手:“那我跟他走了哈,渊哥不要太想我哦!”
看见眼前人这副样子,就在忽然之间,云落间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啊,”楚辞司没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轻轻拍了拍云落间的肩膀,然后用力地捏了他一下,疼得后者猛地蜷缩了一下,“不是抓我邀功吗?再不走,我就走了。”
云落间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拍开,正打算说什么,却卑微地发现自己的手臂脱臼了。
一瞬间,云落间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对着楚辞司怒目而视:“你!”
“啊,不好意思,”楚辞司用手帕用力地擦了擦手掌心,然后嫌弃地把手帕精准地扔在那片烛火上,“我劲有点大,你忍一下,至于你脱臼这件事情,先这样吧!毕竟八号医楼刚刚关门,我刚刚失业还要蹲局子。这出门在外的,我看你不爽,我老板也管不住我。”
“还有,你最好不要惹太嚣张,”楚辞司勾勾唇角,幽幽地盯着手帕被焚毁,“虽然不能弄死你,但是半身不遂还是可以的……呐,我记得你有一个未婚妻吧?如果你不想在重症监护室入洞房的话,你最好供着我哦。”
“噗嗤——”
“嗯……让我康康是谁笑了,哦,是我,那没事了,”面对这场面,谢鄞贺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补刀,“楚辞司,难得休假,好好玩儿啊!等回来我煮茶叶蛋给你吃!”
楚辞司冷嗤一声:“切,你煮的茶叶蛋狗都不吃。”
吃过谢鄞贺煮的茶叶蛋的唐渊:……?
楚辞司潇洒地打开病房门,然后看似邀请实则是把云落间从这个房间赶了出去:“愣着干什么?如果你的手臂不想废的话,最好走快点。”
他转过身,笑眯眯地和唐渊几人挥手,完全不把云落间放在眼里:“我去除诡局玩啦,等我回家哈!我会给奚白小朋友带除诡局特产的!”
云落间感受着剧痛的手臂,看着楚辞司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梗。
他这是去坐牢还是去度假的?
“看我干什么,叫上小弟走啊!”
云落间敢怒不敢言,只能冷哼一声,走在了前面。
楚辞司垂眸看了一眼还蹲在门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的楚潇潇,目光冰冷。
这个人……有空把她的皮剥了,再做成人皮鼓给八号医楼那群小宝贝们玩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得好好洗一洗。
“快走,”云落间单手推了推楚辞司,带着那几个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青年人往电梯走去。
在病房门里开着医院大灯,看完楚辞司把云落间当小孩耍的谢鄞贺摸了摸下巴,他转头问又在给他剥瓜子的唐渊:“……所以?老板?你真的把楚辞司卖给了除诡局啊?”
自己嗑瓜子自力更生的沐酥可呸了一口瓜子皮进垃圾桶:“你觉得以楚医生的性格,他玩除诡局多,还是除诡局玩他多?”
“啊,那肯定是楚辞司玩除诡局多,”谢鄞贺恍然大悟,“所以他真的是去休假的?我还以为他就是说着玩的?在除诡局呆一天最多了。”
“司司说给奚白带礼物,”唐渊接茬,他把剥好的瓜子塞谢鄞贺手里,“他应该是准备闹一闹除诡局……研究所成员都知道他护短。”
谢鄞贺把瓜子仁拍进嘴:“也是?不过,我们就这么放过云落间?这不能啊?虽然咱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云家除诡的立根之本是他们家族的新生儿拥有可以通灵的能力,但是在不久前,他们家族的新生儿开始不再拥有这个能力,”唐渊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开始剥夏威夷果,“云落间便没有通灵之能,全靠他手上的那柄剑和剑上的宝石。”
“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脸白成那样,”谢鄞贺顿悟,“我说呢……也不知道他在这枚镜子所制造的幻境里看见了什么?”
谢鄞贺瞥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铜镜,样式古朴,花纹繁复,赫然就是九雾山的那面镜子,再仔细一看镜面,里面照出一个人的模样——正是米冉。
沐酥可走过去敲敲镜面,镜中的米冉猛地从镜子里探出脑袋,吓了前者一跳。
“刚才吓死我了!那个男人,”米冉无不抱怨地开口,“他手上的剑一看就是拿来砍我这种孤魂野鬼的!幸亏我反应快,躲进了渊哥带的镜子里,不然被他逮住,我容易二去世!”
这个点谢鄞贺作为老员工还是要辩驳一下的:“那不会,他要是真的动手,死得一定是他!我们研究所售后没有差评!”
沐酥可倒是有些好奇地戳戳她:“你是研究所新来的员工吗?”
米冉兴高采烈地点点头,从镜子里爬出半个身体:“对啊,学妹你好!”
沐酥可不理解:“学妹?”
米冉表情看上去特别骄傲:“对啊,你是2018级学生吧?我是2008级的学生,算起来我是你学姐没错!”
沐酥可略微有些惊讶:“难道你就是那个十年前的那个……”
米冉点点头,整个人从镜子里爬了出来,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她看向了昏迷中的甘悦可,扯了扯唇角:“当年,就是她爸爸主谋杀了我。”
沐酥可眨巴眨巴眼睛,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甘悦可:“好巧,就是她主谋杀了我,她还间接害死了我爹!呜呜呜,我想爸爸妈妈了……”
“呜呜呜呜……我也是!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我爸妈,我妹妹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哇——!”
于是,两个女孩子一起抱头痛哭。
谢鄞贺被这两个人拙劣的哭戏笑到,他一边吃着手里的果仁,一边用手肘碰了碰唐渊:“老板?”
“嗯?”
“我想我家人了。”
“我也是。”